“是北狄的公主要杀皇上麽?”
男人噙著冷笑:“你可有证据?就凭这样一块木片?即使真能说明什麽,却也不足让大宓皇帝以此杀什麽人。”
“哦?”危险的气息逼近,这让男人感到一股彻底的凉意。
这个人有颗令人摸不透的心。
“你当真不愿承认你是北狄的人?”
“无可奉告!”
“呵,也罢。”
几乎为鼻尖的这阵醉人幽香,心神一荡。男人盯著公输月。
“即使没有证据……”那抹浅淡如若春风暖煦的笑,让人如置冰窖“你以为我会饶了你们的公主麽?”
“你!”不过一介臣子,两国交战尚不伤来使,何况公主是两国讲和的象征,不可能出什麽事!只是,公输月的表情让他忍不住怀疑自己的判断。
“知道她错在哪麽?”
低垂著脑袋的男人,倏然抬头,正撞上那双含笑却不轻慢的冷眸。瞬间便觉自己已来到了地狱。眼前绝不是什麽如玉的美人,而是活生生从地狱中爬出来的罗刹。
“她不该动我的皇上。”
想不明白这句话,也永远不可能明白。因为,一根银针伴著掌风扎进了他的太阳穴。
那双纯净眸子的主人,仍是含笑看他。
你见过的死人……有多少?
比你见过的活人……还要多。
你不会动容麽?
也会。
什麽时候?
翰,哭著求我停的时候……
“公主,属下办事不利,甘愿受罚。”
黑衣人在下头跪了一排,为首的出言请罪。
闻言,高立在阶上的华衣人眼里的冷色更甚。
“哼。”冷冷的一哼,让跪在下头的人身子一颤。
“本殿派了两人出去,竟伤不了皇帝半点,废物,真是废物!”
“属下该死。”
“你先别死,本宫问你,与那日救皇帝的臣子相比,你与他谁的功夫更好些?”
为首的黑衣人,回想起那日公输月施展的绝世轻功,又想到派出去跟踪他的探子下落不明,一时难下判断。掂量了一会儿,才如实道:“不敢欺瞒公主,那人比属下的厉害。”
“哦?”看来要除皇帝,必先除公输。
“你滚下去吧,回禀皇兄,就说盈盈自有妙计。刺杀大宓皇帝计日程功。”
“是,属下告退。”
那一字一句皆露杀意的华衣人,转头。借著昏暗的灯光,一张秀致的脸,与阴冷的气氛格格不入。
这张脸!不是伴於君侧的淑妃,又是谁!
倾尽天下87 美强 帝王受
“淑妃娘娘到!”候在风阙殿门前的小太监唱和著。
倚在坐上假寐的萧子瑕睁开眼。她怎麽会来?
“近日天气倏然转冷,百花具腓,我闻姐姐素来爱花,就挑了天朝极负盛名的四季海棠送来,只是不知姐姐喜爱何种颜色,便自作主张地各挑了些许。”眉目示意让随在身後的宫人将花献上。
萧子瑕确实是爱花之人,再看淑妃献上的花,枝枝豔丽,在风中微颤,不禁有些心疼,“嗯,有劳妹妹了,快搬进屋里。”这花虽富刚强豔美之名,却也不见得能耐住这寒风。
“可不带姐姐这麽客气的,只要姐姐喜欢。多少妹妹也给您送来。”女子虽生於民风彪悍的北狄,但柔柔软软的声音,圆滑处事的态度一点不逊大宓的女子。
“谢谢妹妹了,妹妹进屋坐吧。”萧子瑕也是聪明人,又岂会不明白“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道理。笑著把淑妃迎进屋里。
果然,刚坐定,淑妃就柔著嗓子问起来:“其实,妹妹今天来也没别的事,就是找姐姐谈谈心。那日,祭天姐姐可受了惊吓?”
萧子瑕听对方提起几天,心里有数,不动声色地回道:“嗯,确实受惊了,好在有惊无险,皇上吉人天相。”
她又怎麽会不知道,眼前这个笑得柔美的淑妃是想借天坛上的一扶向她邀功,便巧妙地将“惊吓”理解为看见皇帝受刺的惊吓。
“嗯,皇上自然天吉。”淑妃见皇後不愿多说天坛上的窘迫,便也颇聪明地顺著话头说下去:“只是竟有人想要取皇上的性命,现在想起来都不由一阵後怕。”
萧子瑕仍是笑笑:“是啊,也不知道是谁有这样天大的担子。”
心里却是虚慌。
祭天行刺一事,她总觉是父亲所为,可与萧鸿章一见面,又问不出口。
想来心寒,他的父亲竟想要丈夫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