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妻难求(100)

“姨父!”季清远不甘心的追过去,但被矗立的道童拦下。他只得黯然的拱了拱手,小步退了出去。

但他却没离开,而是在屋外的石阶下,长跪请愿。

夏庆庚从道童那听到这个消息,砸了砸嘴:“这帮读书秧子就爱弄这一套!”动不动就哗啦啦跪一地,要皇帝收回成命,皇帝不从,就长跪不起:“读书读坏脑壳。”

已是寒冬,冰封万物,大地素白,季清远并不畏惧,他相信姨父一定会被他的诚心感动。

夏庆庚没被他感动,却被他吓到了,因为两个时辰后,他才知道这个外甥还跪在那儿。他慌忙叫人出去察看,发现季清远已经冻透了,人都昏过去了。

又是熬汤又是暖身的一阵忙活,好歹把人救醒了。夏庆庚明白了,对方是拿出玩命的架势胁迫他了。于是暂时松口:“清远,容姨父先想想,过几天给你答复。”

雨楼自从夏宣离开,过的相当不错,没他在眼前晃,日子过的顺心多了。可她知道,安宁是暂时的,等夏宣回来,一切会恢复原样。

夏宣走后,她找了一天,试探着想出门,毫无疑问,被拦了下来。

情理之中,夏宣这厮肯定交代下去,不许她随便出门了。

这日,又是一场小雪,无风的天气,细雪无声无息的缓缓飘落,显得天地之间无比的静谧。她袖手立在靠近二门的回廊处看小厮们扫雪。

其中一个小厮懒洋洋打哈欠,旁边的另一个则拿手肘碰他,提醒道:“卓姑娘看着呢,你可别偷懒!”

那人立即收了哈欠,朝雨楼请罪道:“姑娘您恕罪。”雨楼面无表情的摆摆手:“干你们的活吧。”

待那俩小厮低头继续扫院子了,她就听他们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小声交谈。

一个说:“你昨晚干什么好事去了,哈欠连天的。”

另一个说:“我能有什么好事,我昨晚上回了趟家,偏巧我大哥赶车送季公子回府,回来路上翻了车摔伤了腿骨,我大半夜的,又是背人,又是叫大夫的,一直忙活到天亮。”

雨楼听到‘季公子’三个字,不禁一怔,她抿唇凝眉,在原地踱步。听那小厮的意思,哥哥昨天是去国公府了,她在那里时,他不登门,夏宣一走,他偏偏登门拜访。

为什么呢?

她静下心想了想,很快有了答案。哥哥趁夏宣不在,去求老国公出手相助,把她还给季家。

不过结果似乎并不如人意,倘若老国公松口放人了,哥哥一定会立即来接她。

可惜没有……

雨楼无心再看雪景,愁眉苦脸的回到了屋内。盯着那盆赤红的炭火,她怔怔出神,忽然,她想到了什么,忙命人拿来笔墨纸砚,提笔写就一封信。然后唤了个小厮进来,吩咐道:“交给老国公爷。”

那小厮名唤薯儿,是夏宣的心腹之一,严格执行主人交给的看守任务。主人吩咐过,不许卓姑娘联系季公子,也不许联系嫁出去的姑奶奶夏宓。倘若她有信件交给这两人,一律不允许。

但……联系老国公爷这点,主人却是没交代过的。

“这……”薯儿犯了难:“姑娘您有事非得跟上面说?”

雨楼沉下脸:“你管我说不说呢,叫你去办,你去送就好了!”薯儿道:“可奴才是个下下等的人,怕是不能把姑娘您的信递到老国公跟前。”

她冷笑道:“你是爷身边的人,府里谁不认识你?你递不上去信,谁能递上去?!少跟我这儿装蒜!我只问你,你是去是不去?!”

“可奴才……”

雨楼把信丢到他面前,厉声质问:“爷说过,不许我给老爷写信吗?”

“是没说过。”薯儿辩道:“可国公爷却也没讲过‘允许’两个字。”

她哼笑一声,拾起桌上的笔屏便砸到他身上:“那国公爷说没说过允许你活着?若是没特意交代过,你是不是该死?!”

薯儿被吓了一跳,赶紧拾起地上书信揣在怀里:“奴才这就送去。”

“慢。”雨楼出声阻止:“我跟你直说,我在信里写了一件要事。你想看,你可以当着我的面看,我不介意。”

薯儿脸色大便,忙叩头道:“奴才只粗识得几个大字罢了,奴才想看也看不懂啊。姑娘您的信,奴才断断不敢偷看一眼,您放一百个心。”

雨楼道:“你想好了,你不怕丢小命,随便偷看。”

薯儿连说着不敢,揣着那封信退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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