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中情缘(永嵊皇朝系列之六)(16)

把阿丑打发走,楚陶起身着衣,他的内衣完好无损,换衣时见肌肤上也无纵情后的暧昧斑痕,甚至后庭也没觉疼痛,他记得当时自己下身曾出血了,若真是那样,不会没有痛感,所以一切迹象都表明昨晚的经历都是他的梦魇——听到霍缜成亲,他在自暴自弃而已。

吃饭时,阿丑在旁边服侍,见楚陶动几筷子便停一停,手托着碗发愣,漂亮的秀眉也微微皱起,一脸迷惑不解的神情,不由强忍笑意,他知道,小皇子一定是被自己搞得记忆混乱了。

以他的手段,要动手脚让几个家丁为自己说话易如反掌,其实最难的反而是昨晚欢情后为楚陶的打理,为了他在醒来后不起怀疑,他用了家传的上好金创药为他敷伤,那药膏除疗伤外,还有麻药之效,可以镇住楚陶的伤痛,之后又为他按揉了整夜,待把楚陶送回他的房间时,天已经微明了。

唉,迄今为止,还没有一个人能在跟他上床后得到他如此细心照顾,他这样做,倒不是因为楚陶的皇子身份,而是出于对他的某种怜惜心理,无疑,昨晚楚陶醉酒后的可爱反应取悦了他,而且,他既然说会让楚陶全心全意地爱上自己,自然不能马上离开,所以,把楚陶骗过去很重要,为了能赢得赌局,他是不会吝啬下些本钱的。

之后楚陶趁阿丑不在把那几个家丁唤来询问,可想而知,大家给了他众口一词的答案,于是,楚陶对阿丑的最后一点儿疑虑也消散了,最初的几天还因为模糊记忆对阿丑有些戒心,不过很快就遗忘了,这倒不是楚陶真那么粗心迷糊,而是阿丑也怕他继续追问下去会看出破绽,所以在他的饮食中下了些混淆记忆的药物,于是,没几天,楚陶醉酒被吃的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日子过得很悠闲,楚陶每天除了骑马练武,就是去宫里找何云他们比武赌钱,大家都知道霍缜即将成亲的事,谁也不在他面前多提,半个月很快就过去了,霍缜成亲的那天,楚陶意外沉静,没跟平时那样出去玩耍,而是在藏书阁捧书阅读,不过阿丑冷眼旁观,那本书一直都没有被翻页。

「以前,他总笑我喜欢看这种闲书,不过说归说,这里许多书都是他买给我的……」楚陶的话声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阿丑没接话,沉默了半晌,楚陶又道:「随我来。」

他放下书,出了藏书阁,来到书房,阿丑有些奇怪,来了这么久,他还从没见过楚陶进书房,这个小皇子似乎只对练武感兴趣,平时写信都推给府上的师爷,今天不知是不是被那桩喜事刺激到了,才这么反常,他摆好墨砚,恭谨问:「王爷是要习字作画吗?」

「不是,我只是突然想看看自己以前的一些涂鸦。」

楚陶从书架上取出一摞画轴,放到了桌上,阿丑见墨画边角有些灰黄,似是年月已久,不知他突然翻弄这些古董做什么,于是立在旁边静观。

楚陶将画轴一卷卷摊开,画上是个身形修长的人像,每幅画的身姿各有不同,或立或坐,或一身长衫,儒雅潇洒;或手持兵刃,凛凛生威,看身形该是同一人,但古怪的是都无面容。

阿丑知道楚陶不喜舞文弄墨,能让他这么费心作画,可见画中人对他的重要,是那个即将成亲的霍侍郎吧,除了他,阿丑想不出其他人。

「这些都是我幼时画的,很糟糕对吧。」楚陶很有自知之明地说。

阿丑在心里点了个头,实在很糟糕,聂家的皇子们就是闭着眼都不至于画出这副德行来,不过还得大加恭维:「王爷工笔鬼斧神工,不是小人能看明白的。」

楚陶没像平时那样在被赞美后喜笑颜开,他伸手过去,轻轻抚摸略微暗黄的画纸,面容沉静,半晌才缓缓道:「我以为他是,原来他不是……」少年时代憧憬的英雄风姿,他一直以为就该是霍缜那般的,现在才发现自己想错了,他只是把自己想像中的那个影像带到了霍缜身上罢了。

阿丑不明白楚陶的语意,不过也没想去明明白,他对楚陶只在床上有兴趣,除此之外,他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落日余晖从窗棂射进,楚陶的侧影投在壁上,带着淡淡寂寞,静视画纸,眼神有些恍惚,似乎沉浸在往事追忆中,过了好久,忽然道:「都烧了吧。」

「烧了?」阿丑一愣。

「没必要再留下了。」楚陶笑了笑,将所有画轴重新卷起,推给他。

笑容中带了种让人心疼的无奈,明知那或许是假象,阿丑的心还是不自觉地跳了跳,接过画卷,想了下,道:「这些画不仅是一番心血,也是一段记忆,焚之一炬实在太可惜,请问是否能赐给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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