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衙役进门见有如此多的人,一时胆气壮了,招呼着道:“兄弟们,先把这乱民拿下也好问罪!”
“好!”众衙役齐声应道。
然后一人当先冲风独影走了过去,伸掌想将她拿住,只是手还没伸到,风独影足尖一抬,瞬间便把那人踢翻在地。此举顿令众衙役惊了惊,而先前的两衙役顿叫道“兄弟们,这婆娘有些功夫,我们一齐上!”于是又有三人上前,却照旧被风独影瞬间踢翻在地,这一下惹得余下诸人既惊又怒,刹时齐向风独影冲了过去,扬拳挥掌,气势甚勇。而风独影却只是左手提包袱,右手拔过长剑,亦不出鞘,只是扬剑一番抽、打、点、刺,堂中便痛呼哀鸣此起彼伏,片刻功夫,方才还气势汹汹的众衙役已全部倒翻在地。
风独影矗立堂中,凤目扫一眼地上哀叫的衙役,然后抬步走至大堂正前府尹大位上从容落座,随手将包袱一放,道:“去唤府尹过来。”那冰冷的声音端肃的气度,不但门外围看的百姓悄然生畏,便是堂下那些衙役也有些心惊。
“好你个刁民!府尹大人的大椅是你能坐的吗!快滚下来!”有衙役起身见之顿想去将她拖下,可才一抬脚,风独影挥掌拍下,“砰!”的一声后,座前长案咔嚓从中断裂,顿将满堂的人震住。
“去唤府尹过来,莫叫本将再说第三遍!”风独影目光冷冷一扫,堂中诸衙役门外众百姓只觉似有寒刀刮面,心头生出畏惧,不由自主便噤声息气。
众衙役面面相觑,然后有一人眼见风独影如此气势,心里犯嘀咕,于是赶忙往堂后去寻府尹,其余人等无不屏息等待,风独影亦只是静静坐在座上,面容冷然。
一时堂中门内门外虽有许多人,却静得连根针落地都能听到。
不一会儿,沛城府尹许淮便被衙役以“有胆大包天的乱民闯入府衙要见大人”为由匆匆拉到了大堂上。
“何人要见本府?”许淮理了理被扯乱的官服,抬头看见了端坐堂上的风独影,不由愣了愣,想衙役所说“胆大包天”倒不假,这女子竟敢坐在他的椅子上。再目光一转,见长案一断为二,众衙役皆形容狼狈神色又畏又惧的。他少时也曾看过几本闲书,所以见此情景暗思莫不是哪方侠女要为什么冤案找上他不成?
在许淮怔思之时,风独影移眸往他看来。四旬出头的年纪,白净面皮,三缕长须,不高不瘦的,看起来倒像某个富人家聘的启蒙先生。“你就是沛城府尹?”
“正是本府。”许淮走到堂前,语气甚是和煦,“不知姑娘要见本府所为何事?”
风独影凤目一垂,站起身来。她一起身,堂中众衙役顿不由自主的便往后退一步。“去将城里贴的那些画像全都撤下,然后上书帝都本将安然。”
闻言,许淮顾不得思量衙役们何以如此畏惧,只是满目惊色的看着矗立堂前自有临渊气势的风独影,目光仔细的看着她的面貌五官,再想起帝都加急送来的画像,刹时脑中轰鸣心头巨跳,赶忙上前一步,躬身问道:“请问……可是风将军?”
风独影颔首,手一抬,凤痕剑横于胸前。
许淮目光移向长剑,只见古朴的青色剑鞘上雕着一只凤凰,凤凰的目中嵌一颗鲜红如血的宝石,那栩栩如生的形态,仿佛随时便会展翅飞去翱翔九天睥睨万物。他双膝一屈,当头拜倒:“下官许淮拜见风将军。下官不知将军到了,有失远迎,还请将军恕罪。”
许淮一跪,堂中那些衙役便愣了神。
“尔等还不快与将军见礼,此乃凤影将军玉驾至此!”许淮回转头喝道。
刹时,堂中哗啦啦跪倒一片,“拜见风将军!”的呼声不断,一个个伏首于地,惶恐不安,只府外那些百姓犹自怔呆。
“府尹起身。”风独影凤目一垂。
许淮起身,恭谨的问道:“将军这是从哪来?下官闻说将军在追击北海王途中受伤落海,陛下焦虑万分,已布告全国找寻将军,幸将军无碍,在沛城…啊!下官糊徐!看将军神色疲惫,定是旅途劳累,不若先去梳洗歇息。啊!将军还没用午膳吧?还是先用膳吧 …来人,快去备膳!唉呀,这府衙多有不便,将军还是先去下官家中安顿可好?家中有拙荆婢女……”他一番话颠三倒四的,显见是太过激动,以至有些语无伦次了。
风独影确实饿了累了,所以点头应允。
于是许淮将风独影迎到自己家中,许夫人亲自领了婢女侍候梳洗,厨子又准备了一顿丰盛的膳食,尔后又是安排卧房,又是准备新的被褥,又是请大夫来看伤……许府这一日甚是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