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妻(263)

恨我一生?这妖人儿,必是已察出我对她心意,亦懂得如何激我最痛!

盯着她如我所愿已为怒所激、气所染的眸儿,我蓦然悟出,我用错了法。

墨儿虽妖性百变,但骨子的内质,是一个“傲”字。

有人的骄傲,仅在表相,或以门第,或以地位,或以学识,或以皮相,充作骄之基、傲之石,但抽了基,撤了石,“骄傲”焉附?

但妖人儿,傲在骨里魂里,若有人欲驯她服她使她乖顺,除非抽去她骨,换了她魂,但那样一个已非妖人儿的存在,有何意义?

我要我的妖人儿恣意快活,我要我的妖人儿在我怀内盛放……

她要恣狂随她,她要刁钻随她,她要……

于是,我自我苦吃,又甘之如饴……饴?

没有错,尽管每一回被她气得恨不能将天捅破,加之满腹心肝脾肺的内伤,但每见她眉眼鼻唇近在我能抚触的范畴之内嚣张,总有甜意暗浮。

但前提是,她只能在我怀里……

那座住了几载的寝楼,没有她在时,竟是那样的无端清冷。

因那次的起争负气,她离府多日不回。我原本已告诉了自己,她气消自会回来,但最后,仍熬耐不住,亲到云伯侯府接人。我知道,她纵是再恼再气,在云伯侯前,也会给我留下面子。这妖人儿,仅是恣狂,但绝不虚妄。

“要那顾管家少多事,说不定人家王爷早巴不得那粗野丫头也追了她短命姐姐去了……”

“你索性跟他们说了,他们的女主子送死去了,他们要接,就去广安寺收那溜孤魂野鬼去……”

云伯侯府,我立在厅外,听见那云伯侯夫人对她的诅咒,我想,若此人不是阿墨府内的人,她的脖子该早离身子才是。

“云伯侯夫人,若本王的本妃当真出了任何意外,你这rǔ骂皇亲的罪名是担定了。”

我说了话,转身要走,原本面目失色的云伯侯夫人忽扑来,抱住了本王一足,“王爷,臣妾有话要说,王妃是假冒之人,她为图荣华,代姊……”

我尚未及多想,腿下之足已先自做了行动,将这不懂礼节的妇人踢出三尺,又听自己嘴中骂道:“本王要的是谌墨,如是他人,才是假冒。本王若再听到你嘴内任何诬蔑本王王妃的话,你这妇人连同你生的儿女,一起给本王去陪本王的前王妃去!”

回首走时,正见云伯侯爷,阿墨的父亲。

“云伯侯,这一回本王是看在阿墨面上,饶过贵府的夫人!”

过后恍才想起:那一回,是本王首度在人前发泄脾气。唉,本王还真是道地的近“墨”者黑呢,短短时日,竟也有了恶霸习性?

都怪妖人儿……

番外之傅洌(七)

我知道,项漠是妖人儿的过去。

已经过去。

“我若还爱,怎会嫁来给你?”

妖人儿话直白得令人气,但我了解,妖人儿心内,若有另人残影,绝不会嫁来给我,但既嫁了,即成我妻,即永属我怀!

成婚后的第一次小别重逢,我第一次吻上妖人儿的小嘴。我从不知,与心爱之人的四唇交逢时,会苏醉到骨,甘美到魂……我自知自己不够光明磊落,趁她意识混沌,占尽便宜,我的手,贪婪地游遍她香馥娇躯,如果不是在车里,那时我便会要了她……

这人儿,只有属于我,只能有我!

天香楼下,是首次亲眼见着她身陷别个男人臂里。那时下,浮在我胸臆的最切实的冲动,是想折断那两根碰触她的手臂,即使那个男人,是我的弟弟。

广安寺外,她下落不明,我受一夜焦狂折磨,却见她自另一个男人怀里自崖下升起,若不是乍见她安好无虞的狂喜拦我,那个以贪恋姿态抱她、以珍宠眼神望她的男人……我会毁他!

天水一阁,东漠人掳她而去,我那时便想,那个东漠国消失可好?试想,本王的妖人儿若是有一丝损伤,东漠举国的血怕也不够偿罢?

我不信佛祖,不信神灵,但在月老庙,我以不曾有过的虔诚跪地祈誓,我要与妖人儿终生相守。我一字一字告诉那个神坛上长须喜服的老头儿,她的手我要牵,她的人我要拥,她的情我要得,她的爱我要获,我愿拿我之一切,换妖人儿心门开纳……

虽然,这妖人儿依然以气我为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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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妃逝去的那夜,我除却麻木迟钝的痛觉,并不感害怕。

杀机四伏的逃路,我只知拼尽全力的疲惫,亦不觉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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