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妻(306)

我怒,怒她,怒这个笨蛋,为何不早早供出,让自己吃受那些苦?

由始至终,她都未抬头看我。进殿门时不曾,太子举供时不曾,与墨儿配合演了那一场戏时,也不曾。

我岂会不了解这个小笨蛋的心思?她是觉有愧于我,心内,已一厢将这份情缘斩断了。

我恨,恨自己必须顾忌,必须顾全,而不能出手保护自己最爱的女人!哪怕,亲眼见着四皇子一脚踢她腹上,亲眼见她痛得眉目痉挛,我也只能袖手旁观!

墨儿的手,握在我腕间,我们心由来能互体心情,她传递来的,我收到,我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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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哲以卫家地行之术自地牢内偷渡出了静儿,交给了肆意的肆意堂,以送她远避京城调养。但,肆意却连夜通过密道进了云伯侯府,告诉了我一个令我焚心刮腑之讯:

“大夫为静儿号脉疗伤,发现她除遭受重刑致下的重伤外,尚有……尚有产后之状,腿间血块淋漓,大夫依据情形断定,许是三个月了……”

“……不——!”

“谌霁,接受这个事实,我们想的,是如何走下一步。”肆意道。

我,我们失去了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我跪在冰冷地砖上,犹处无际冷窖。

“她一直昏迷未醒,加之年稚单纯,并不知道自己曾有孕且流掉胎儿,告不告诉她,取决于你。”

我犯了怎样的大错?她来探我,我和她尚温存枕席,怎就毫无所觉?我明明心底无限眷恋,怎就没有留住她?怎就没有,怎就没有!我抡拳,施尽全力捶向砖面,怎不痛?怎不痛?怎不能将心上那把无形钝锯割出来的痛分去毫微?

肆意握住我的肩,“需要我帮忙做什么?”

“二皇子在何处?”

“正在谋划逼宫。”

“那便先找另一个。”是他的那一脚,还是那些鞭,已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为吾姐,吾妻,吾儿,讨回每笔积欠之帐。

“卫哲尚在外面,今夜就动手罢?”

“将他留给我。”

“这有什么问题?”

四大家族同枝连气,尽管朝廷曾施尽方法使四族隔离分隙,但所能改变的,也只是表面。四族每一人,在

幼年时便将一个信念植入心底:若想在伴君如伴虎的朝堂存活下去,四族需唇齿相依,永不相弃。

我将四皇子一刀刀,极精心地切割开,尤其他那只脚,那只曾踹过静儿小腹的脚,我分了不知多少刀,过后,我擦了手,差人买了一个精致大盒,将四皇子一块块装殓进去,好好存着,以备当大礼送出。我要那个二皇子,在死前,先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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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失去了我永远不知男女的孩子,而墨儿也差点失去她的骨ròu。听着她的哭声,我发现自己,既不是一个良夫,也不是一个良弟,不能保护所爱,不能护卫家人,我……

恍惚中,小笨蛋的哭声掺来……不,墨儿的险失已使顽劣强悍地她恐惧至斯,小笨蛋若得知,她会如何?

不,她永远不会知道!

我不会告诉她,永远不会告诉她,我们有一个孩儿在知道的同时便已失去……这个苦,只当有我一人来尝;那个孩子,只能委屈,永远接受我这个父亲一人的心之凭吊。我的儿子,还是我的女儿……

番外谌霁(四)

“……啊啊,霁哥哥,你出去,静儿没脸见你,没脸见你,静儿出卖了你……你出去啦!”

“你这个笨蛋!”若不是看她伤势未愈,我定不饶她。

“……呜呜……呜呜……静儿是笨蛋,是叛徒,静儿出卖霁哥哥……静儿该死,静儿不该活着……呜呜……”

“你……当真是个笨蛋!”我避开她的肩上、胸上、臂上的伤,抱她在膝上,“笨蛋,我当时便猜到,你必然有苦衷在身。现在业已知道,二皇子拿你父亲的安危要狭你,是你们的副舵主戴天出卖了你们对不对?我已将他拿下了。”

“呜呜,霁哥哥……哇哇……”小笨蛋抱了我颈,放声恸哭,泪顺我衣领,流进胸前,淌到心际,“……静儿怕……怕霁哥哥不要静儿……霁哥哥不要静儿……静儿就去死……哇哇……”

“不要哭了。”原本,该让她痛痛快快倾哭一场,但大夫一再叮咛,小产亦同于生产,须精心调养,正带生产后不宜做的事,这时也不宜做,哭便为其中一项,“如你乖乖不哭,我会在此陪你整整一月,若你再哭,则减少半月,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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