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妻(63)

“如此看来,王爷对你的确情深义重了?”谌墨浅颦蛾眉,微抿樱唇,美玉般音质放得低柔似春风,“难怪他曾对我说,若我允了饶你,他宁可断绝与你的一切。有人为汝牺牲至此,会不会很感动呢,姨母?”

碧月橙心弦抽紧,却笃定冷笑道:“我和洌共经患难,密不可分,你以为你一两句话,能挑拨我们什么?若洌知你对我所做的,你以为他会饶过你?”

谌墨大眼纯白无辜,“我以为,他会很感谢我所做的,因为我至少没取你性命。”

“你太天真。”

“天真与否,不如问问王爷。”

“若洌在此,不会容你对我如此放肆!”

“是么?”水汪汪的大眼晴瞟瞟转转,问得却是进门时久的人。“那王爷为何来了多时,还在冷眼旁观呢?”

“……”碧月猝然回身,撞进男人一双冰冷的视线。“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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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当初给了你两块孝亲王府的腰牌。”

“……在,在,都在。”

“都在你身上么?”

“……一块在我身上,一块在府内。”

傅洌叹息,抬起揉了沉墨之色的细长凤眸,“拿出来罢。”

秀靥娇怯,美眸蕴情,颤颤自腰囊内取了镂着金色“孝”字的檀木黑漆木牌,“你看你看,这一块由我放着,府内那一块也由我贴身丫头小心存管,你莫听谌墨胡言,我……呃?”怔怔地看着心上人的动作,呆住。

傅洌松开五指,将掌内的木齑散在桌上,过往,也当如这腰牌,俱作粉沫了罢?“记得谌茹死时,我问过你什么?”

“……洌?”不要这样看我,不要。

娇弱低唤,哀软眼神,未动起那两道沉墨般寂暗眸光内的丝澜,恐惧由心内漫延攀上,沿脉走络,充斥四肢,致使手足去了支撑。但是,还是伸出一只手,想去触摸、去感觉,这个男人,这个主宰了自己生命的男人,“洌……”

傅洌倒退了一步,于她,便如海般的遥不可及。“谌茹逝了的当日,我问你可和她的死有无关联,你记得你是怎样回答我的?”

“我……”

薄唇冷酷张合,替她搬出回忆内的积垒,“你信誓旦旦,你与谌茹的死毫无关联。”

“我……”是怕啊,因为你说……

“我还说,若你骗我,哪怕是为给谌茹一个交代,我也会……”

“不,不!”单是他没有温度的目光已使她经受不住,碧月橙更不能听他将那些冰冷字符无情吐出,“洌,我只是,我只是吓坏了啊,当时的我,一面害怕你的责怪,一面害怕他们发觉找错了人重新找来,我更没想到,他们敢动到孝亲王府,而且下手如此之快,我甚至来不及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你……”

“本王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告诉我,那块牌子你是有心留下?还是当如你所说无意遗之?”

“我……我……”他的眼瞳,冷冷钉来,仿若要将她压至心堡最深处的某处肮隅挖掘出来,曝于日阳之下。螓首剧摇,泪似雨洗梨花:“洌,我不是有心……”

傅洌阖上眸,淡吁道:“最后一次机会,你给浪费掉了。”

“不,洌,你不能如此对我,你不能!你可知,我这段时日过得多苦,广怡王他竟敢软禁我,将我的贴身亲信都给调开送走,我出不得府,也送不出信,甚至,每隔个一两日,半夜都有人装鬼吓我,那府内,已让我日夜难安了……”

“我知道。”黑目张开,幽不见底。

“你知道?”脸色瞬时灰白,“你知道,还任他们如此欺负我?”

“比及已逝的谌茹,你毕竟还活着。”

“洌?”忍着心脏揪扯,瑟唇问,“你当真只是为了谌茹?”

傅洌沉眸未动,颔首:“我说过,你若骗我,我虽不会使你为谌茹抵命,但会让你受到惩罚。”

“不问不闻是惩罚?”

“是。”

“收了腰牌是惩罚?”

“是。”

“……还有么?”

“安心做广怡王妃。”

“……不!”任泪飞作瀑雨,也比不过心裂成碎玉,嘶厉娇吼,“你不可以如此对我,你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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