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江山(163)

白果满目狐疑:“你是中了薄光的心术了不成?我听老庄主说过,当年他不过对薄光稍稍点拨,她便触类旁通,将心术的精要给领悟了。”

“果儿……”白英霎觉无力,“总之,出去如实向太后禀报罢。”

外殿,兄妹二人回禀完毕,慎太后望向魏昭容,问:“事到如今,你怎么说?”

“太后想听臣妾说什么?”魏昭容手指跪地的诸御医,花容盛怒,“这些人,一个个拿着俸禄,关键时候却没有一个派得上用场的,遇上了事只知道说什么‘微臣无能’‘微臣无能’,既然无能,要他们何用?”

对这番无所顾忌的顶撞,慎太后耐心渐失,道:“这些人纵然有错,也须放在蠲儿病愈之后再作定夺,你身为母亲,眼下有什么事比自己的儿子更为重要?”

魏昭容甩开侧旁宫女的扶持,道:“太后也说臣妾是个母亲,臣妾难道会不疼爱自己十月怀胎生的孩儿么?是谁分离了臣妾母子?是谁将臣妾的孩儿带离臣妾身边交给一个外……”

“是朕。”长身玉立门外者淡声相应。

殿内诸人,除了慎太后,皆惶恐不迭地转向门前,跪迎圣上。

方才,兆惠帝乍进宁正宫大门,魏昭容辛辣声线隐约入耳,阻止了王顺的唱报,阔步流星直至西便殿外,目睹了爱妃发飙全程。

“皇……皇上,臣妾……蠲儿,蠲儿他不好了,也不知淑妃是如何照顾蠲儿的,蠲儿得了莫名的怪病,您快去看看蠲儿啊……”那角明黄袍衫进入眼角余光,魏昭容周身气场迥变,顷刻间细风拂柳柔若无骨,粉面上泪袭海棠,娇婉妩媚。

“都平身罢。”兆惠帝径直迈向内殿,对c黄上的长子稍作审视,旋身即出,“蠲儿如此危重,淑妃你身为蠲儿的养母,为何延误至此?”

站起未久的淑妃复又跪倒,颤声道:“皇上恕罪,臣妾……臣妾实在不知大皇子有此恶疾。昨日睡前蠲儿还是一如往常地活泼可爱,拉着臣妾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什么恶疾?”本应属于自己的天伦之乐,孺慕情深,被他人如此稀松平常的提及,魏昭容自是恼恨异常,但圣上面前不敢造次,强压心头怒焰,“皇上,蠲儿的身子从来健康,向御医、良御医是专为蠲儿看诊的,一问便知。但到了宁正宫,平白无故便患上了病,这座宁正宫里的每个人皆脱不开嫌疑,请皇上做主,命司正司严审……”

慎太后愠颜扬声:“魏昭容,你就是这么做母亲的么?来人,速传薄尚仪前来!”

白果一怔。

魏昭容疾声:“太后……”

慎太后厉眸眙去;“到这个时候了,还不想薄尚仪为蠲儿医治?”

后者好不委屈,娇弱声道:“恁多御医全没法子,连茯苓山庄的人也一筹莫展,她难道是华佗再世不成?一定救得了蠲儿?”

兆惠帝开口:“王顺。”

“奴才在。”

“大皇子病情危急,宣薄尚仪速来宁正宫。”

“奴才遵旨。”王顺下去传命,

殿中阒寂无声。

一刻钟后,薄光匆匆见驾,随即诊视病患。

足足半个时辰过去,内殿沉静无声,魏昭容心中焦乱,起身道:“臣妾想进去陪着蠲儿。”

“你在此好生等着。”兆惠帝道。

魏昭容眸心漾泪:“薄尚仪进去了恁久,臣妾不放心……”

兆惠帝微讶:“你担心薄尚仪会害蠲儿?”

“臣妾或许多心,但身为蠲儿的生身之母,十月怀胎,辛苦分娩,总是母子连心,此刻臣妾心乱如麻,只怕……怕……”

慎太后面生困惑,道:“你这心多得还不是一点半点,哀家和皇帝都在这里,千影卫、羽林军守在外边,薄尚仪是如何个胆大包天,敢害当今大皇子?”

魏昭容言之凿凿:“太后难道忘了她是姓薄的么?薄家多得是胆大包天……”

“昭容娘娘过誉了。”内殿门开,薄光将对方最末那句听个正着,也接个正着,“您高估了薄家人的胆色,薄光有天大的胆子,也做不了您此刻期望中的事。”

“你放肆!小小尚仪,竟敢如此对本宫说话……”

“你折腾了这半日,不能消停片刻么?”慎太后难掩疲态,卸了拇指上的指环,揉捏自己泛痛的额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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