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江山(410)

“听太后娘娘的语气,那个德亲王妃的位子是如何了得不成?”薄时咯咯娇笑,“不瞒太后,我离开,是因为想看沉浸在温柔乡里的德亲王突然被打了一记耳光泼了一盆冷水的可笑模样,比及当初给他的那一剑,这种方式更能我纾解心中的仇恨,虽然只是暂时。”

慎太后神色一冷:“你给过德亲王一剑?”

薄时坦荡颔首:“原来到了今日,德亲王也没有告诉你么?”

慎太后不以为忤,摇首啧叹:“你给过怀恭一剑,且疯疯颠颠了恁久,他没有记恨,没有嫌弃,痴痴寻你三年,把德亲王正妃的位子为你留着,你归来先骗后逃,非但没有一丝感恩,反恩将仇报。薄家的人,果然皆是薄情寡义的无耻之流,薄呈衍教出了三个好女儿呢。”

“你——”薄时柳眉一横,才欲发作,被幼妹扯了扯袖角。她当即悟到自己竟被这只老妇轻巧激怒,称了其意,不由大恼,抬起纤足给横躺地上的四位嬷嬷一人一脚:“下贱东西!天生的奴才胚子!这时知道叫痛了?你们害死那一条条人命时可想过自己也有被踩在脚底的一日?”

慎太后容色一变。

“太后何必盛赞家父,您不也教出了三个好儿子么?”薄光笑意款款,“这三个人当是太后今生最大的成就罢?不知道当您亲眼看着您最引以为傲的成就毁于一旦时,是何滋味?”

慎太后冷笑:“凭你么?”

她瓠犀半露:“正是。”

慎太后眸线如刀。

薄光目色清盈。

如此抗衡了片刻,太后娘娘倏然恫喝:“伍福全,你们还等什么?”

……

外殿一片宁静。

“他们……”在太后阴惊的注视中,薄光以揣测的口吻慢声细语,“在等身上的蒙汗药效过去罢?”

慎太后厉色尽现:“你放肆!敢对哀家的随侍用你那些下作手段!”

“呀。”一局扳回,方才恶气得出,薄时笑不拢嘴,“太后见谅,我在这里替自己的妹妹向您赔个不是。”

“你……你们……你!”慎太后仍是盯紧薄光,“皇上的病果然是你所为,说,你对皇上用了什么歹毒的狠药?”

薄光玄珠般的大眸圆圆瞠起,颇是惊讶:“冤枉呐,太后娘娘。怎么到了现在您还在怀疑皇上的病是臣妾所为?臣妾敬爱皇上还来不及,如何敢对圣躯施下狠药?”

“你……你这个无耻贱婢!”慎太后切齿。

“你这个不要脸的老太婆!”薄时反唇相骂。

“……”薄光哭笑不得:三姐这江湖作风竟是炉火纯青了?

慎太后生平几时遭过这等的rǔ骂?那个魏昭容再是嚣张,也不敢公然这般顶撞,气得眉眼内间戾芒充斥,道:“此时这座德馨宫已处在禁卫军重重包围之下,你们姐妹cha翅难逃。倘对哀家胆敢有一丝冒犯,哀家宁死一死,也会下命禁卫军万箭齐发,教你们在铁弓劲弩下死无葬身之地!”

“不巧呢。”薄光喟然,“就在方才,明元殿内有刺客闯入,为了圣上安全,大部分的人往明元殿去了。”

什么?宝怜冲到外殿,廊下侍卫仅余寥寥数人,且个个奇形怪状。

“其实,他们不是不想进来通报太后一声,无奈事出紧急,太后娘娘也向来以天子为重,他们岂敢迟疑?至于留下的那几位高手……三姐,他们现今如何?”

薄时翘首,也不知往哪个方向望了望,道:“自然是活得好好的,无非步伍公公的后尘,面见周公去了罢?不然是被李嫂的点穴功夫给放倒了?”

慎太后袖内十指紧握椅柄,面容冷峻如常:“你当这点伎俩便可唬得住哀家?毓秀宫前的侍卫正在等待哀家的懿旨,你如此大逆不道,背弃纲常,哀家如何放心把浏儿交你和皇后那般狼狈为奸的人抚养?”

薄光淡挑秀眉:“这是在拿浏儿要挟我么?”

慎太后不屑一嗤:“哀家岂会如你们姐妹这般只懂耍弄阴险伎俩?浏儿是哀家的宝贝孙儿,哀家岂容你这等卑劣心肠的刁妇将哀家的孙儿带入歧途?”

薄光眉心浅浅颦起,歪颐忖思少许,道:“太后的话,可有几分道理?”

“或许有,或许没有。”翠纱白缎的帐幔掀起,一位眉目如画的绛衣美妇抱着熟睡的娃儿款款行出,“太后娘娘还是多多挂虑自己的凤体,我的孩儿不劳cao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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