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蚀(127)

“也是,也不是。”柔唇吻落爱女额心。“那些,都是为了让月儿增长见识,开拓智慧。若有一日需要时,希望那些可以助我的月儿活下去。月儿是娘的一切,只有月儿快乐

安稳,娘才有快乐安稳,明白么?”

还是似懂非懂呢。但娘要月儿快乐,月儿听懂了。她连连点头,甜甜泛笑,“月儿会听娘的话,会读书习字,学琴学医,还会快乐安稳的活着,娘也要快乐安稳的活着!”

妇人展颜,“我的小月儿,好乖呢。”

院门处,一个锦袍玉靴的男子负手步入,一眼望见花中母女时,眼中漾笑,快步趋。

“娘,月儿已经长大了哦,不会再让王妃的女儿欺负月儿,娘不要再担心,月儿不想娘为了这个去找爹。”

“月儿不想娘去见爹么?”

“月儿当然希望爹喜欢娘,娘喜欢爹,可是,娘不喜欢呐。娘每一次去找爹,都好不快乐,每一次回,都要泡上宝田的澡,把身上的皮搓破了才行。月儿不想娘那样,娘不

快乐,月儿也不快乐。”

男子步履僵止,脸色青白。

“好月儿……你下一回遇上王妃的女儿,能躲则躲,若实在躲不开,向她叩一个头又如何呢?”

不想反驳娘的话,也不想给那个异母姐姐叩头,幼女道:“月儿从今日起,不止要学娘教给月儿的功课,还要去找侍卫陈大哥学拳脚,月儿一定要把那个不讲理的郡主打上一

通,要她不敢再欺负月儿!”

“不行。你去学拳脚,娘不反对,但不能去打郡主。你在这府里的地位,低于她,她打了你,顶多受一通训叱,你若打了她,会受家法处置。那些家法,有荆条,有鞭子,打

在身上,远远通过她的一拳一脚。若哪一边都躲不开,娘宁愿你受她的拳脚。”

“这就是‘两害相权取其轻’么,娘?”

“是,当伤害不能避免,只能如此。”

“那月儿会把伤害避开,不要人伤害月儿,月儿不受伤害,娘就不会心疼难过。”

“月儿,我的好月儿,若没有你,娘的人生该是多么苍白无趣……”

男子的双足,没有迈进那方世界。因为,那里并不需要他。

不管他将自己放得如何卑微,哪怕仅是她一个真心笑颜,一句软语温存,都成奢求。她将那个世界牢牢向他封闭,她每一次主动示好,每一次给他的销魂欢愉,都是为了她世

界里唯一的允许进驻的女儿,她甚至连他们的儿子都拒之于门外……

如粗辜负他的一个女人,他到底为什么还当珍宝般的捧在心里?

男子转身。

正如他所想的,自始至终,他的到与离去,母女两个都不曾察觉。他们的世界,的确只有她们两个便够了。

但是,母亲总要离开,女儿总要长大,在母亲离开女儿的若干年后,长大的女儿在一日蓦然想起,母亲要求她的,原如此之少。快乐,母亲只是要她快乐而已。

逐一

元兴城。

久违的都成繁华,久违的万阙宫城。

阔别的飞角流檐,阔别的雕梁画栋。

元兴毕竟是元兴,占着中原天下传承了千年的文明之利,占着帝王家百余载的龙气惠庇,当热不让做就了天下第一城,享尽天下人的追慕向往,惊叹臣服。

取乔三娘的药粉使脸、颈、手尽作土黄之色,削梁上君的胡须沾上眉额制成两道虬结粗眉,眼脸饰成肿,唇色如酱,顶着如此一张面孔,负着羲国南院大王特使身份,樊隐岳

重回元兴城。下榻驿馆以,三日小宴,五日大宴,邀约未断,她细品着一出出细苛微求的讲究,旁观着一幕幕炫耀奢华的排场,心境平若秋湖。

她曾如此渴望回到这里,回到这个***了她想拉着的同沉地狱者的地方,梦中预演过百余回,每一回都心焦若渴,几不能待。当真回了,反而仅是平静。

哪怕,与她面面相对的,是生她的另一人。

“樊特使代羲国南院大王为我天历太后祝寿而,路长途乏,舟车劳顿,本王敬樊特使。”良亲王柳远州高举觥筹,盛尽地主之谊。

“良亲王客气。南院大王那个不能亲至贵国恭贵国太后万寿,在下不过是王爷跟前跑腿的,竟能得您厚待,实在是惶恐,惶恐道极点呢。”

七年。她与良亲王大人有七年未见。七年岁月,令天历皇朝第一美男子失去了清纯的最后一抹关顾,额头刻烙除了深深纹路,两鬓参差,颊骨高耸。尚不曾发生改变的,是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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