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蚀(139)

国人为“她”张开的保护伞会张道几时,护到哪里?

还有……这个人每次都为“她”去,对“她”,应该还算喜欢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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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苏相的意思,是拒绝与羲国的这门亲事?”

“皇上,诗琴乃我天历皇朝嫡系皇族女儿,怎能容异国人亵渎至此?”

“朕怎么不记得当年将夕月许与南院大王时,苏相有话如此?”

“皇上,微尘一颗心尽为我天历,绝无半点私心杂念。实在是两女所嫁之人不同,无法同日而语。南院大王楚远漠是什么人?北院大王楚远涯又是什么人?这两人天地之别。

微尘昔日未拦,是因女子有楚远漠那等男儿为婿,属良缘天成,于国于己俱萌其利。但若嫁得是楚远涯,等于将有着天历皇朝血统的高贵女儿送进污浊之地,损国家体面,毁

皇族威誉,百害而无一益啊。”

大金殿上,南书房内,苏変老相言之咄咄,长篇累牍。无论辞藻如何砌新,词汇如何精滤,结论不外两字:拒婚。

朝堂之中可容庸才混迹,却无蠢材存活。诸人胸中,皆揣着明白——

当初纵算良亲王侧妃之女逝去的万乐公主许得人是北院大王,苏相也断无出头之理。

明白归明白,糊涂仍要装出,附和之声此起彼伏。

元熙帝噙笑聆谏,无论是殿上还是书房,都未作最后结词。政国大事,岂能儿戏?且容朕思虑。

“持谦,苏相的话你都听到了,你作何想?”一个时辰后,元熙帝赐了诸卿跪安,惟独留下兆郡王,欲作一席长谈。

“苏相不想自己孙女有一个品格低劣的夫婿,属人之常情,无可厚非。”

“你不觉一国丞相如此注重一家得失,有负皇恩,有悖相国职责?”

“若北院大王当真如此不堪,我天历皇朝君主下嫁,的确有被人看轻之嫌。”

“怎么从始到终朕听不到你对你这位姐姐终身之福的忧心?”

“有父王与苏相在,何须微臣这个当弟弟的费心?”

“持谦。”元熙帝双眸炯利,凝睇着这个自己甚为激赏的英才少年。“告诉朕,你是怎么想的?”

“微臣能想的,仅是微臣该想的。”

“很好。”这个少年,实在精明的让人喜欢。该露锋芒时,锐不可当;该敛声气时,锦绣蕴藏。太子有此子辅佐,着实是桩幸事。

“你既然想了你该想的,便告诉朕,朕要如何化解眼下局面?既不伤了苏相这位两朝老臣的颜面,又无损天历与羲国邦交,有什么两全其美的良计?”

柳持谦眸光寂静,迎上皇帝注视,“微臣的确有一个主意。”

元熙帝挑眉以待。

“苏相力反连姻,无非是为羲国提供的这位联姻人选配不上我天历郡主。既然苏相对南院大王其人如此欣赏,陛下何不遂了其意?”

逐十

天历与羲,友近邦邻。早于先辈,即有姻亲。亲缘之国,本该为亲。亲上为亲,四海归心……

一大早,楚远漠即收到了天历朝礼部送达的关于两国联姻回复。打开,满纸洋洋洒洒,尽是不知所谓的四字骈文。南院大王看到浓眉紧蹙时,方见其后重点文字:

郡主诗琴,性淑貌端,馨质慧心,深闺兰蕙。南院大王,修文成武,刚正果毅,英拔群伦。美人英雄,素为良配。换撤易弦,联姻得允。

敢情,弃那些汉人最喜卖弄的艰涩悔深的冗文不用,以这等简读易懂的骈文格式成书,是为使南院大王一目了然,不必请人译读。

“要改与王爷联姻?”王文远大哂。“看王爷在人家眼里,实在是个好女婿。前一会联姻不成,这一回还要再选王爷,且两者尚是亲生姐妹,王爷与良亲王府缘分不浅呐。”

楚远漠不理属下揶揄,“樊先生怎么想?你想把良亲王的女儿嫁进北院大王府,该是欲借此打击良亲王。如今对方将脑筋动到了本王头上喇,你认为本王该如何给人答复?”

“王爷不正为如何打破天历与奭国盟约费尽思量么?一旦联姻事成,天历朝一定会倾斜于羲国,届时王爷想对奭国做什么,后顾无忧。成就这门亲事,也无不可。”樊隐岳以事论事,道。

楚远漠面浮阴翳,“你是在劝本王娶了良亲王郡主?”

她无辜回望,“有什么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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