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蚀(141)

苏変宴请南院大王,席间不见寻常华筵上的山珍海味,鹿ròu熊掌。菜肴精致,酒质上品,处处不求铺张,处处排场适宜。

见微知著。樊隐岳想这苏相能有今日权势地位,必离不开这细心经营的手段,面面俱到的照拂。

“原本着,老夫以为今年南院大王派了特使过,一定是难得见着面了,没想到南院大王还是了,老夫哪能不喝你喝上这一杯?请!”

主人家热情,为客者自然不能冷清,楚远漠给予了绝对的配合,大口喝酒,大口吃ròu,彰显北地男儿本色。“苏相爷太客气,你我也算是常打交道的老朋友,要喝酒,要吃ròu

,随时随地,本王都愿奉陪。”

“南院大王请。”

“苏相爷请。”

若果照眼前这情形发展,里当是以宾至如归、主随客便的两次欢场面收场。但世事总喜横生枝节,太过平常总是廖淡无趣。

“南院大王能,实在是两国的幸事,若不然让小人钻了空子,挑拨了两国关系,着实不是两国的福气。”

樊隐岳挑眉。

“苏相爷说话由高深莫测,但不知您所谓的‘小人’指的是……”楚远漠笑容可掬,问。

“老夫一时口快,在这样高兴时候,说败兴的事做什么?”苏変挥手,召近身后管家,“苏福,南院大王光临,不能只有薄酒清蔬,还备了些什么新鲜玩意给远道的客人娱

兴?”

管家恭腰,“禀老爷,府里新了一名舞姬,会跳奭国的旋舞。把她叫上如何?”

“奭国舞姬?是奭国使臣送的那名舞姬?”

“是,老爷。奴才早早就让她排好了一曲新舞,就为着今儿个贵客盈门。”

“有新舞便好。”苏変允了,举觥道。“南院大王应该还看得惯奭舞罢?”

“本王戎马倥偬,不识风情,不管羲舞奭舞,在本王眼里没有什么不同。”

“羲舞豪迈,奭舞妖娆,无论死歌舞,皆难脱本土风情。这位奭国舞姬乃奭国摄政王妃所赠,舞技着实不弱呢。”苏相爷谈笑间,随意起问。“说起,南院大王与奭国摄政

王妃还没有见过罢?”

“总算到了正题。”樊隐岳饮一盅酒,低哝一声。

“尚未。”楚远漠听她这声咕哝,因为含在唇里,没有了平日的音质清越,也少了淡矜冷漠,甚至透出几分模糊不清的可爱,唇角好心情地上扬。

“天历、羲国、奭国三国接壤,三国皆是邻邦,应该比那些远邦藩国更为交好。听说贵国与奭国曾签下不战协约,有这一回事么?”

楚远漠蹙眉沉吟,颔首:“似乎是有这么一档子事。”

“这就好。奭国摄政王妃前些年过一回天历,与太后娘娘一见如故,还认了义母。如此一,摄政王妃还成了咱们天历朝的公主。实在教人欢慰。”

樊隐岳不无讶异:竟还有这么一档子事?

“国有宁日,百姓得休养生息,百业得兴旺发达。天历与羲国在前些年差点做了亲戚,如今樊特使又替南院大王向我主求娶良亲王郡主,一旦结成,三国结永世之好指日可期

,三国百姓期待的太平日子也近在眼前了。”

“替本王提亲?”对方将一幅美好前景尽兴勾画,楚远漠却淡瞥身边人一眼,怫然不悦。“樊特使,本王记得命你是替本王的堂兄北院大王求一位才貌双全的佳人为妻,你何

时替本王提了亲事?”

“王爷。”樊隐岳惶恐站起,转到案前,俯首为礼。“属下的确是替北院大王向才貌双全的良亲王郡主提了亲事不假。”

“哦?”楚远漠乍疑乍惑,抹额愧声道。“原是本王听错了么?苏相爷,本王这几日因为水土不服上了些火气,一时误听,见谅。”

“这……”苏変顿时气郁于胸。不知是眼前两人做戏太假,还是苏相爷神目如炬,他完全观得出这让人毫无诚意的一搭一唱,旨在奚落他堂堂一国丞相。

“哈哈哈……”气势磅礴,苏相爷仰首大笑。“南院大王,您当真水土不服上了火气,难不成您忘了‘改弦易撤’?若是阁下,我天历很乐意将郡主嫁予;若是令兄,说不得

咱们便要得罪了,哈哈哈……”

楚远漠满面愕异,“改弦易撤,什么改弦易撤?本王怎不记得?”

他作此神态,苏変却难辨真假,一时也困惑起,“南院大王没收到我户部发去的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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