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蚀(247)

良亲王扬言奉命捉拿逆贼,诚亲王指其公报私仇作全力反击。本是好事将近的成亲王府,在那一日,尸横遍地,血流成河。

诚亲王抱着最幼的爱子逃出包围,全力追缉的良亲王被其回手一剑刺中左胸,身负重伤,被不明人所救,送回王府。

繁华京城,一时萧瑟入秋。

逐八七

朝堂百官,京城百姓,已忘记该如何保持淡定。

显赫一时的苏氏一族遭遇覆灭之灾。

堂堂的良亲王妃投案自首,坦承刺驾大罪。

良亲王与诚亲王刀兵相向。

这近的事,也太过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一桩桩,一件件,哪一桩不是足以改变朝政格局的大事?哪一件不让靠天吃饭的百姓胆颤心惊?盼只盼,朝不变,天不变,日子不变呐。

“诚亲王既有不轨之心,陷害忠良的事自然无甚稀奇,可奇怪的是,良亲王妃乃主动投案,见没有冤枉。既无冤枉,自然该按律法行事。各位达人为了攀附权势,一味为良亲王妃开脱,不觉得愧对圣人教诲,丢了读书人的气节么?不觉得有失道德廉耻么?”

诚亲王负案在逃,良亲王重伤未愈,朝堂之上,皇上对兆郡王再三褒奖,为良亲王深示担忧。群臣见风使舵,交口赞扬起良亲王的忠君爱国,并为良亲王妃罪责做无罪开辩。自然,任何时候,世上都不乏正气坚守者,驳斥之者掷地有声。

“冯大人你这是说什么话?你只看得到良亲王妃投案自首,怎没有想过这极可能是出自诚亲王的逼迫?以诚亲王那等卑劣行径,有什么事做不出?”

“这么说,李大人你看到了良亲王妃受人逼迫了?”

“你——”

元熙帝俯视殿下群臣,那一张张最多看了几十年多少也有七八年的面孔,每张面孔之后所打的算计,有多少是为国?多少为君?多少为己?

诚亲王败若山倒,势力尽去,为何心底隐忧非但未除,反有趋强之势?症结到底出在了哪里?

“有关良亲王妃案,交由刑部主审,宗司府从旁监审,按律法推进即可,无须多有异议。太子持昱与持谦留下,退朝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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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谦,你实话告诉朕,你是否认为朕对诚亲王的料理糙率了?”元熙帝慢踱脚步,口中淡问。

柳持谦长身立定,俊脸沉肃,颔首道:“臣斗胆说一句。臣认为,皇上确实是有些糙率了。”

“说说你的见解。”

“诚亲王得皇上倚重,平日为人处事确有张扬跋扈之处,但他不是一个蠢人,不会不知道他的荣华富贵自于皇上的赐予。他手下除了东越府的高手,不见自己贴身力量的培植,足以说明他对皇上没有任何防备之心,反之,亦说明他认为皇上不需要防备他。”

元熙帝眯眸不语。

柳持昱听得不以为然,“兆郡王此话怎么说的?难道那些由其府内搜出的信件还是假的了?若是嫁祸?也不至于尽拿番邦进贡的药水写!”

“臣只是依据常理推断,望请……”

“父皇……”

元熙帝举掌,示止太子下言,“持谦先回去替朕去陪着良亲王,良亲王若有好转,速派人报与朕知。”

柳持谦恭身退下。元熙帝凝望这少年离去方向,一份歆羡,再度浮起,如果……

“父皇。”

元熙帝回过神,望着自己的儿子,“持昱,你若有……”持谦的一半也好。此时,不是说这样话的时机。“将你派进诚亲王卧底的人叫,朕有话要当面问他。”

“父皇又要见何慕然么?”

“何慕然?”元熙帝丕怔。“你差进诚亲王府的,是那个书生?”

“就是他。诚亲王府里除了教习先生,不见任何职缺,儿臣认为何慕然有过在苏府的前车之鉴可遁,加之文才不俗,做个教书先生最是适宜不过,遂给他易了容貌,派了过去。他亦的确未rǔ使命。”

元熙帝眉结愈打愈紧,目色愈沉仍深。

“父皇,既然有了力证,眼下又已将诚亲王势力平定,您还担心什么?”

“何慕然回到你府里了么?”

“该是回去了。儿臣这几日尚未见着他,若父王要见,儿臣明日把他带。”

“……不必了。”元熙帝瞳心骤然一利。“你回去先要确定其人下落,若他在你府内,派人把他看好,一步不许离开。若他不在,速设法将其人寻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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