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人间(11)

楚国女人有大约四分之一的人种很是高大健壮的,这跟此地融合了附近洛维山脉,高克人种的血脉有着直接关系。

是她呀。

那位是个寡妇,她结契过两任男子,第一任与她生了孩子之后,分契了。

第二任不知道什么原因,烧炭死了,也有说是被她nüè待的不成了,就想不开去了的。

那位年纪最少也要比出狱的那位大五岁呢。

四太太也撇嘴:“那家人家!不太好说,你可得长点心,别给骗了去……”

江鸽子诚心诚意的点头说:“哎!劳您惦记,这事儿我知道了,嫂子放心,回头你跟我哥说,我这里没事儿,我跟他们家是早就没关系的。”

四太太笑了一下,一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这客气劲儿的酸样儿,哎呀!还跟嫂子外道,还您来您去的……咯咯,你可真有意思!”

江鸽子又把小马扎向后挪动了一下。

公元1888年chūn三月二十九日,楚国各地的小雨淅淅沥沥的下了半个月,整个老三街成了臭气熏天的沼泽一般的地方。

邢旭卓就是在这样的天气儿,入契到了老三街牛头尾,赵家。

二十八岁的邢旭卓去年底从雁门边城的监狱服刑完毕归家。

虽然他一路想到了无数恶果,然而回家之后他才发现,他狭窄的肩膀,根本不足以支撑他接受这些果。

当年一条人命没了,虽然在法庭上他跟大法官一再哭诉,自己没有推蒋增益下去,那段钢筋是自己断的。

然而,当天在塔吊上所有的工友,都商量好了一般的证明,人就是他推下去的。

他态度不好,不肯认罪,被判了重刑。

父亲存了一生的家业拿出去付了罚金刑,再加上几次家族械斗,长兄残疾,老人家气恼之下脑袋彻底糊涂了。

姐姐被他连累分契,嫁到了外郡乡下。

没两年,嫂子也跑了,留下三个侄女,一个侄儿嗷嗷待哺。

短短八年,家里天翻地覆,他淳然慈祥的母亲成了一个刻薄妇人。他的二哥,三哥拒绝支撑这个悲惨的家庭,基本就跟这边不来往。

怎么办?天塌了,地裂了!他什么也不会,什么能力也没有。

思来想去,他凭着自己还不错的相貌,寻了婚介所。

而入契的条件,就是希望女方可以答应帮他一起供养自己的老父亲,老母亲,还有大哥,以及侄儿男女们。

这世上那有那么好的事情,即便邢旭卓是个相当俊秀美貌的男子,可也不代表他值这个价。

而且,若他是好看点的女子,兴许市场还大些,可他偏偏又是个男丁。

邢旭卓的要求挂在婚介所整整半年,才被人接下。

然而对方只愿意每月提供三贯抚养金,却拒绝把邢旭卓的父亲,母亲,连同大哥一家接过去。

三贯不少了!

邢旭卓有案底,也没有防身的手艺,他就是累死,一个月也拿不到一贯钱。

成婚的这天,邢旭卓穿着旧衣,背着简单的行李,自己上的赵家门。

而赵家也没有因为他的到来,给予什么尊重,没喜宴,没宾朋不说,看左右邻居的样子,大家竟然商议好了了一般的紧闭门户。

邢旭卓不由惶恐,感觉赵家敞开的八扇门,就如一个黑dòng,而黑dòng后面竟是无底深渊。

身高一米九几的赵淑自己打扮的还算是整齐,看到邢旭卓来了,她便笑着说:“来!大喜的日子,咱给左邻右舍挂红去。”

邢旭卓放下行李,浑浑噩噩的就跟着自己身高足有一米九的新婚妻子,一起给全街坊挂红布,讨喜钱儿。

一路走下来,老街坊的态度算不上好。

有时候,挂上红布,在门口要喊上半天儿,才有人从家里出来,打发叫花子一般的给上一个轻飘飘的,拿线穿着的红封。

抖开红封,最大的面额竟只有五文,还有给一文的。

而邢旭卓就挂着一脖子五文钱儿,如猴儿一般的机械的走在牛角尾街上。

赵淑往日刻薄,欺善怕恶,她人缘不好,自然就见惯了这样的态度,倒是一脸的无所谓的一家的喜钱都没放过。

当走到这条街杆子爷家面前的时候,赵淑才斜眼冲邢旭卓笑笑说:“你去挂吧!”

邢旭卓一愣,他签的不是平等契,这个红不该他来挂,这人怎么忽然如此大方了?

犹豫片刻,邢旭卓拿起托盘上的红布,才刚要近前,身后却忽然跑来一个一位妇人,这位态度十分彪悍,一上手就将他手里的红布夺了去,并直接丢在了他妻子赵淑的脸上。

邢旭卓胆子不大,吓了一跳。

而他的新婚妻子,立刻与对方吵了起来。

“我说段四太太,你是那路大葱,也往我家的正当地儿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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