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君亲师(46)

作者:风里话 阅读记录

桑泽摇开扇子,随在御遥身后离开,仿若什么也不曾知晓,亦什么也未曾发生。

作者有话要说:划重点:明昙、子瑜。

☆、当年情

从冥府去从极渊,需渡往生河至九幽河,拐道范林,出东荒,方可到达。而那九幽河便是东荒青丘国的护城河。

御遥劈开水路从河中跃起时,青丘国大门缓缓打开,倒并不是为了恭迎这六合五镜的圣君,自然更不是为了迎接多年未归的少主。只见已经十八万余年不出青丘的狐族始祖姑逢,施施然走了出来,与御遥擦身时却看也不曾看昔日老友一眼。唯有走近向他躬身跪拜的孙子时,才淡淡道:“起来吧。”自己却仍然未停下脚步,直径踏入九幽河。

“祖父,你这是要去哪?”

“与你无关,休要多问。”

“是。桑泽谨记!只是桑泽想告诉您,今日得阿御教导,我已经将蕉萃网补好,阿御说算是八荒遗承的天资尚好,算在八荒的功德簿上。祖父,桑泽并不rǔ没八荒,你可欢喜?”

姑逢看着自己的孙子,已是长身玉立,风姿翩然,眉目间一股君主之姿隐隐而现。心下欣慰。然而对着御遥,却仍旧面色不善,冲道:“你毁的网,为何要让桑泽去补?你自己为什么不补?合该是你六合五镜的功德,记在我八荒算什么?

“本君的功德本君爱算在哪便算在哪,有本事你把你的功德算来本君的六合五镜处。”

“你……”

“你若再不去,别说渣子,便连气泽都捕捉不到了。”御遥提醒道。

从言语到术法,从少时到如今,姑逢从未在御遥手下讨过便宜。压着一口气良久,终是顺了下去,甩袖入了九幽河。

“我们也走!”

“趁日落前入范林。夜幕降临之后,你怕是难过林子。”

“桑泽——”阿御回头,发现桑泽还是立在原地,仿佛没听到她接连说的话。

“桑泽——”

桑泽回过神来,匆忙尾随上去,不料与回转身来的御遥撞了个满怀。流桑花的香气弥散开来,桑泽有一刻的昏眩。虽说他藏了一颗爱慕之心伴在君侧多年,却牢牢守着君子之礼,持着为臣的分寸,在外甚少这般与之亲近。阿御没有推开他,就这样贴着他的耳畔问道:“自出冥府,你因何事如此晃神?”

“见了九幽河,突然想起那年你救我的样子。”

阿御抬眼看着làng涛起伏的河面,夕阳余晖渡上些许金色霞光,影影绰绰里,想起昔年场景。

那是八千年前初遇离合的时候,却是桑泽伴与巫山已近两万年的时光。

按理说修为到御遥这个份上,该历的劫早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历完了,如今唯一等着她的就是要么哪一天灰飞烟没,重归洪荒;要么羽化归去,留着一丝神魂等着千千万万年之后再羽化归来。

但是,尽管神可预知天命,但那是凡世的宿命。天辰命盘上刻的神仙的命格一万两千年变化一次,着实变幻莫测。她随遇而安惯了,也懒得去过问。于是,便有了千年前莫名其妙的一次劫。

天雷、风火、流毒她不过觉得就是疼了些,但她从古战场踏着累累白骨一路走来,觉得也不是什么大事,大不了沉睡的久一些,实在熬不过灰飞烟也没什么。

而然,这次的劫,却让她生生觉得有什么在从骨血魂魄里生生抽离,她在意识混沌里感觉到那时被抽离的是刻在灵魂里太过长久的东西。可是到底是什么,她却无法看清,只有一个模糊的白色剪影,在彻底破碎前,伴着阵阵凄清的笛音,挣扎着唤道:“阿御。”

她捂着心口仓皇醒来,面容上是一片水泽,滑进口中时,她才发现是苦涩的味道。二十万年她都不曾流过泪,这场劫历得真真好,尽让她泪流满面。

她倚在散花殿的石榻上,泪水莫名滚下,习惯性四下寻找那个喜着白衣的少年。却才想起那个孩子如今正在万里之外的六合游历。而石榻畔坐着一个月白长袍的男子,正chuī着一支翠玉的的长笛。

她抹尽了眼中的泪水,愣了愣:“本君睡着的这些日子,是你一直在这chuī笛?你chuī的都是些什么曲子,这般凄凉?”

“笛音所出,乃是您心中所念。”月白长袍的男子将玉笛别入腰间。

御遥垂眼扫过玉笛尾梢处流苏佩结上嵌着的两个字,有点讶异,“司音之神,逍遥洪莽源,近日怎想到来巫山?”

“御遥圣君好眼力。我受笛音召唤,闻的神女此番受劫,特来护法。神女劫后余生,自有后幅。”

“福从何来?”她换了之手托腮,眉宇间敛去方才的悲苦荒凉,浮上一层淡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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