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不能吟(190)

  那么当下他最好的办法便就是借助各部力量一同攻入关内,夺取利益再行分配。

  就算不能,能够调动起各部对大殷的防备也是好的。

  所以前世里使臣团在燕京死了几个人,接而就有了贺楚遣使向朝廷问罪的那么一回事。

  这件事因一直成谜,她也无从查起,更是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巴图他们的预谋。

  可不管是巧合还是预谋,司礼监的态度变化都很可疑。

  她之前跟孙彭套近乎,并没有套出什么有用信息,便唯愿能够在处处提防之下避免此事发生。

  然而没想到,这冲突居然还是起来了……

  “知道是怎么回事吗?”她喝了口戚子湛重新递来的果汁。

  “这就不清楚了!”戚子泯耸肩,“你不是只让我盯着会同馆来着?”

  “刚刚那边人给我来传话,说是司礼监不知为何一改之前温和态度,突然间变得强硬。”

  “巴图那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恼羞成怒要掀桌子!我听着消息就过来告诉你了。”

  “现如今又怎样了?”

  “没谈成,散了呗。”戚子泯说,“司礼监和礼部的人刚刚自会同馆出来。”

  戚缭缭只让他派人盯着阿丽塔他们,防止他们私下做什么小动作,这种朝廷里的要政他可没关注。

  可是他能不当回事,戚缭缭却无论如何不能不管。

  靖宁侯回府后她就尾随他到了正院:“听说会同馆今儿起了纠纷?”

  “是嘛?”靖宁侯漫不经心地回应,“怎么回事?”

  朝中各部各司其职,会同馆的事既不归兵部管又不归屯营归,他怎么会知道。

  戚缭缭就把戚子泯打听来的消息说了,然后说:“这贺楚奸诈狡猾,大哥要不要找个机会跟皇上进言,请他多加提防,以免中了贺楚奸计?”

  靖宁侯端了茶坐下,舒服的叹了口气:“这是礼部和司礼监的事,和我有什么相关?”

  “别说我压根不了解他们怎么谈的,就是了解,我能把手伸这长吗?”

  “再说了,皇上向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既然交给了孙彭来管这事,自然也不会听旁人念叨几句就改了主意。”

  “——你的擒拿今儿学到哪儿了?”

  他这话锋一转,戚缭缭少不得回起他话来。

  靖宁侯这边显见是行不通了。

  回房想了半晌,她便又找到了王府,把话又重新跟燕棠说了一遍。

  燕棠这两日心情还可以。

  这时候一面拿着方印章在手里把玩着,一面漫不经心地回应她:“你关心这些干什么?”

  “国之兴亡,匹夫有责啊!”

  戚缭缭道:“好歹我也是将门之后,打起仗来我也得努力冲在前面的。”

  燕棠轻睨了一眼她,只差没拿手里的印章把“不以为然”四个字印在脑门上。

  戚缭缭凑过去:“我就觉得巴图他们此番没安好心。多提防些总是没差。”

  “贺楚正愁找不到进攻大殷的理由,倘若司礼监这回因为太过强硬而出了什么岔子,让乌剌有了大殷仗势欺人的把柄,到时候他们煽动草原各部与大殷作对怎么办?”

  打仗就得有牺牲,虽然事实证明最后乌剌的大克星是他,但他现在还年轻,派谁也不会派他做主帅!

  燕棠定定望着她,像看陌生人。

  戚缭缭知道自己这番话超出了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小姐的范畴,但她没有回避,也眨眨眼与他对望着。

  这不是她危言耸听异想天开,而是前世里切切实实发生了的事情。

  她不是朝官,也没有任何影响力,便只能说服他们这些有影响力的去影响皇帝决议了。

  如果巴图这次徒劳回去,那么最起码再寻机会生事也会是在将来。

  能够几句话解决的事情,她为什么不试试?

  “你怎么会想到这些?”

  燕棠再开口,声音和脸色又已经透着漠然了。

  戚缭缭情不自禁挺直了身子:“你可能不知道,我其实一直都很忧国忧民的。”

  燕棠垂眼睨了她半日,说道:“你议论的是两邦事务,是朝廷一等要紧的政事。”

  “这既不是你我勋贵能插手的事情,也不是你在会同馆那通胡闹能够相提并论的。”

  “你说你的理想是做‘华夏一煞’,你前十四年生涯里最大的壮举是得到个鬼见愁的称号,你说的‘忧国忧民’,我还真没太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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