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不能吟(619)

  旁边不时有将领进来禀事,他也没有耽误,反倒是戚缭缭显得有些不务正业,因为她挂着营前令的职,却压根没在岗位上认真呆过几日。

  如今差事早就让燕棠另外找人给领了,程敏之他们因为下过战将,竟然颇得老将们欣赏,觉得又机灵又肯干,打算列入阵前候命了。

  戚子煜为此还特地前来揶揄她:“你这是玩忽职守!”

  “我准的,怎么了?”

  燕棠端着茶过来递给戚缭缭,凉嗖嗖这么一句,把戚子煜给气跑了。

  下晌歇了一觉,一把老骨头重新修整好了,她就又去见了安达。

  相对于图真那个老杂种,安达至少没有要玷污她的意思,所以她也顺手给了他一张凳子坐着说话。

  安达面对她始终没有好脸色,被挑断了手筋的左手软软地垂在身侧,这辈子都别想再发挥作用了。

  “我听说你上次自燕京回乌剌之后被贺楚狠狠罚了一通,看来他不是个不识时务的人。那么这次就算我放了你,你觉得他能饶得了你吗?”

  戚缭缭把玩着手头的纸张问道。

  “这个用不着你管!”安达瞪着她,“你也根本不可能放我!”

  戚缭缭觉得他挺有出息的,居然这么识时务。

  她笑了下。“我就是假设一下,你激动什么?”

  说完她把手里的纸展开,露到他面前来:“认识这个吗?”

  白纸上墨线勾出来一只似手镯又似玉佩的圆形物事,夺睛的是那只栩栩如生的狼头,目光狠厉,呲着獠牙。安达即便是并没有打算正视这个女人,在乍见到它的那刻也还是怔了一怔。

  昨天夜里她明显没有把话问完,眼下正可继续。

  “认识?”她挑眉道。

  庭用来震住妖魔的徽识。但这个很少用,我只在王庭见过一次。”

  戚缭缭把纸折起来:“哪里见过?”

  “我们大汗身边。他的内殿床头有一只银环,上面刻着一只类似这样的狼头。”

  戚缭缭望着他,没有说话。

  她从安达的双眼里看到了惊讶之后的直白,至少在他透露的信息上,没有作假。

  只不过皇帝给她的东西,居然也会出现在贺楚的身边,这就耐人寻味了。

  安达并不知道贺楚来关外寻过容姬,那么很有可能王庭的人知道这事的也不多。

  但贺楚又在床头挂着有同样标识的狼头徽记,这是说贺楚被什么邪孽困扰,需要此物镇邪,还是说他跟皇帝找的根本就是同一个人,而且就是容姬?

  她想了下,又道:“二十一年前,你多大?”

  北地汉子都长得老相,她看不太出来。

  “几岁而已。”安达照旧没有什么好气。

  几岁而已,那所知依然有限。

  如果皇帝找的真是容姬,戚缭缭觉得自己这一趟估摸着要无功而返了。

  因为贺楚都停止找寻了,可见完全没有什么线索,她哪里还能找得到她?

  离开安达处之后她在草原上站了站,又去了黄隽屋里。

  他房里有些酒,是用来疗伤时镇痛的,她找了只茶杯倒了半杯在手里喝着。

  黄隽伤的是最重的。

  被劫之前他就已经被打昏,后来突围的过程里也挨了两箭。

  他能生还回来,他对草原地貌的熟悉,以及对骑术的驾驭程度要占首功。

  黄隽皱了皱眉头:“你在我屋里喝酒,回头王爷要瞪死我。”

  这次因为他而惹出来的祸事他就已经连遭了燕棠无数个白眼了。

  燕棠虽然在戚缭缭面前百依百顺,但是也仅只是对她好而已,对外没几个人能得他的好脸。

  尤其是他跟萧珩,萧珩倒罢了,被甩脸子也不冤,他才冤呢。

  戚缭缭笑嘻嘻,像个资深的酒徒一样晃着酒杯:“你觉得,贺楚跟皇上之间,可能会有什么交情么?”

  密旨的事情她至今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安达这里也是她第一次直白地打听这件事。

  但这终究是因为安达逃不掉了,也不会有人知道她在跟他打听这么一个东西。

  第431章 骚成这样

  然而他两次透露出来的信息使她的脑子现在有些乱。

  根据容姬的年龄,她基本上认定容姬不会是燕棠的生母。

  可安达也说容姬的倾城绝色曾使王庭许多人将她视为祸国妖孽,如果是这样,那么他们当中会有人拿那个狼头纹样的物什用来“镇压”她,也就不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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