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不能吟(667)

  她说到忠勇王的妻子的时候,他就开始揪心了。

  忠勇王几乎是大殷军中的一个神话了,关于他当年如何势如破竹的攻入北真的事情不消冗述,他自己也将他视为军中至尊的存在,如果若水是他的妻子。

  呵,是啊,这不可能,当年她到徐家来的时候才十来岁,而那个时候离忠勇王殉国已经有一两年了,可见当年她岁数更小,怎么可能会是容敏呢。

  容敏是在来西北的途中失踪的,那时候西北因为忠勇王的离世正骚乱不已,她虽然没说,但可想而知她必然是从此跟她失散了,然后就在西北流亡,直到遇到他的父亲母亲。

  这么说来,她恶梦里出现的场景,也多半与那段回忆相关了。

  但她说她只是容敏的侍女……她并不像侍女,哪怕是等级再高的侍女。

  做小伏低服侍人的人的气质,跟她的气质全然不像。

  她素日待人接物不卑不亢,当初戚缭缭奉命前来打听她底细的时候,她提到往事也很克制端凝,这不是一个侍女该有的情态。

  但,她有什么理由还要跟他往下隐瞒呢?

  所以,她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他并不想再追问。

  “你从前为什么不跟我说?”他问。

  徐夫人双唇微抿:“我害怕。”说到害怕两个字,她交握的双手上,指节又开始泛白。

  徐坤直觉有因,却不忍再问,揽着她道:“不要再想了。都已经过去了。”

  徐夫人张着泪眼,细看之下,那里头又夹杂着一些寒凉。

  ……

  戚缭缭整日守在院子里,哪里也没去,就怕燕棠有什么想不开的。

  但出乎她的意料,傍晚时分他就开门出来了,虽然还是有些怏怏地,但看得出来没有什么大问题了。

  他半蹲在打着瞌睡的她面前,手里握着一大把剥好了的瓜子仁塞过来:“吃完了去拿点钱,咱们上镇子里逛逛去。”

  戚缭缭立马弹起来,回房取了一把碎银子揣上,又火速梳头换了衣裳,跟他上了街。

  ……

  北边战事大捷,关外消息闭塞,所知有限,消息传到京师,朝野上下的欢腾完全已非关外所能想象。

  泰康坊这些日子简直不要太热闹,除去各家各户本来的欢喜,还有频频登门来访的外客。

  所以不光是沈氏他们应接不暇,作为主帅府上的叶太妃,更是已不知道每日里要接待多少拨。

  云嬷嬷劝她不必人人都见。

  她却说道:“我儿子立下这么大的功劳,我为什么不能欢喜欢喜?你由着我。他平了北真回来,也许皇上就要有旨意下来了。

  “等他搬出去,到时我再想以母亲的身份沾他的光,也是沾不到的了。想想,我可是打他一生下来就接手他到如今的呀。”

  云嬷嬷叹气:“您看您,我不过是怕您累着,才提这么一句,您好端端地提这个作甚?”

  叶太妃笑笑,不说话了。

  皇帝接到戚缭缭的密信时,刚刚好发完一堆的犒赏旨意下去,朝廷在犒赏军将这方面从未吝啬过,这次自然又是要隆重些的。

  卫贵妃陪在旁边帮着磨墨,还提议着是不是到时候大军凯旋了,再好好以燕棠和戚缭缭为主设个宫宴,以弥补当初他们于新婚时仓促出征的遗憾。

  这边厢信看到一半,皇帝脸色却倏地变了。

  他起身走到帘栊下,把剩下的半篇看完,而后凝眉沉吟半晌,就下旨道:“先不必忙乎了!让李芳把刚才发下去的犒赏折子全部拿回来!”

  卫贵妃愣而起身:“出什么事了么?”

  皇帝沉气:“朕要亲自去西北犒赏三军。”

  第465章 她没有错

  燕棠这几日照吃照睡照干活,除了话语少了些,沉默的时候多了些,其余没别的。

  这使戚缭缭觉得自己还是小看他了,也许她心里还是把他当成了前世里那个只是跟她在坊间做伙伴的那个他,而忘了除去那一面之外,他其实还有很多面,所经历的人和事都不是那个时候的她所能看到和了解的。

  她觉得他会脆弱不堪或者是情绪崩溃,那些都是基于“苏慎慈”心目中的他而言。

  于是她就也只是陪伴而已,他忙的时候她就在旁边做点针线,给点准备点纸墨什么的,他吃睡的时候她也照样干自己的,他要出去,她总是最快速度收拾到他面前,他不提到这件事,她也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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