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上之臣(176)

  最早之前他也没有多想,只当作凌渊是来寻仇的,所以不惜催婚,甚至是顺着她的意思帮他逃跑。

  可是早上凌渊看到她时却并没有他想象中粗暴冷情,后来他又当众承认她是凌家的人,那个时候凌渊可还并没有跟她对面谈过什么,不可能是她干了什么让他有所转变。

  那也就是说,在他还身负着父仇未报的情况下,在延续着三年之前对她恨意的情况下,他还在下意识地要接纳她。

  而他在敞轩里揽着她,让她靠在臂弯里,俯首凝眉注视她的神情,那可绝对不会是什么看仇人的眼神。

  徐澜与她不过两年同袍之情,凌渊对她,那可是足足守了十年……

  这么说来,先前他让郭蛟让路放他走,就不可能是认怂了,而只不过是怕争执起来会伤及到她。

  “爷,少沈将军的饭准备好了,要传么?”佟琪在帘外道。

  霍溶微微侧首。

  未及说话,长缨已道:“饭就不必传了。不过我还有件事,倒是想跟你打听一下。”

  霍溶看过来。

  长缨道:“我刚才把凌渊父亲的死因告诉他了。”

  稍顿,她接着道:“虽然我并不是罪魁祸首,但这里头还扯到很多疑点。

  “我想了下,你之前说的那句话也有道理,我在佃户家昏迷的时间与凌渊父亲出事的时间挨的那么近,不一定没有任何关系。

  “那么,你能不能把当年我跟你的事情告诉我?”

  霍溶维持原来的坐姿,道:“才刚刚醒过来,何必急在一时?”

  长缨默然,说道:“本来也不着急。可是先前回答凌渊问话的时候,我又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除去我在佃户家里醒来那一回的昏迷,凌晏初八出事,初七那日他带着我与姑母去兵部侍郎孙如晦家里作客,其实我在侍郎家腾出来的厢房里小憩时也曾过昏迷过一回。”

  “什么情况?”

  “那次昏迷是从下晌直到当日夜里。跟今日是不同的。

  “孙家当日办婚宴,来的客人多,我当时病好没多久,体力不济。

  “应酬了一会儿有些撑不住,孙家便安排了一座小偏院儿让我歇息。

  “我记得紫缃在院门外守着没让人进来打扰,但我那一睡却直到天色近黑还没醒。

  “紫缃掌灯进来的时候据说看到我满嘴胡话,孙家立刻传了大夫,没用,后来还是姑父请了太医过来施了针才醒。但我醒来后除去身子疲乏,又并无哪里不妥。”

  今日这是有原因的,而那日是无端昏迷。

  凌家都认为她是病症还没好透,原本她也是这么认为的,不然无法解释。

  可是直到后来霍溶拿出了一张无法造假的婚书,这便证明了她在佃户家的“昏迷”是有猫腻的,那么,她在孙家的那次昏迷,她是不是也能认为是有蹊跷呢?

  如果真有蹊跷,那么凌晏的反常又会不会真跟发生在她身上一连串的事件有关?

  因为奇怪的是,自从凌晏出事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这样无缘无故地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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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4章 你对我始乱终弃

  霍溶定望了她一会儿,道:“凌晏的死是怎么回事?”

  长缨撑着额角:“也许是他自己设好的一场预谋,也可能是别的,我也说不好。”

  但凡迈过跟凌渊坦述的那一坎之后,如今再复述,已经不那么痛苦了。

  她简单说过,然后道:“我也不知道他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也知道这很难让人相信,可是我不管有没有人信,我现在都想对当年那段时间的事情知道得更多一点。”

  霍溶默然半刻,说道:“你怎么知道我不会信?”

  长缨抬头。看到他目光灼灼,让人无法逼视。

  霍溶轻拍了下扶手,又道:“当年传言凌晏窝藏的人是詹事府詹事卢恩,但事后官家查过,凌晏却是清白的。”

  “对。”长缨揉着额角,“他当时虽然没有跟我明说是为了藏谁,但后来官府与各路消息都爆出来就是卢恩。然而,卢恩后来还是被抓捕了。”

  卢恩被抓捕了,经查,与凌家没有任何关系。

  所以后来凌渊才能继续袭爵,并且再受官家重用。

  那这就存在三个可能,一是凌晏当时窝藏的就是卢恩,但他的确也布署得很仔细了,没有让凌家沾上半点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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