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凤来仪(594)

  他们祖孙身后伺候的人是尚仪和红鸾,其它人都远远落后十几步;听到祖孙二人的话,尚仪的眼皮都没有动一下,而红鸾更好像神游物外根本没有听到。

  事实上并不是如此,听到皇帝提到元华时红鸾在心中就是一叹,知道太后定会站到皇帝这一边了;当初太子在娶妻之时就料到了今日之变吗?红鸾不得不承认,所有皇子中最可怕的并不是只有一个福王,皇帝能顺利灵前即位——只怕也不是表面上所见的那般容易;但,到目前为止,事事都是皇帝占了上风。

  436章 辩忠奸

  远远跟着的就是皇帝的兄弟们,他们虽然没有怎么说话,不过彼此间的目光不时交错而过,大多数人把目光都放在了五皇子的身上;福王的目光却没有离开过皇帝,偶尔的分神也只是在红鸾的身上一转。

  康王的目光最随便,四处看来看去,看看前面看看后面,目光掠过黄匣子时也没有停留或是生出变化来;终于行到孟统领附近,他招手叫过来人道:“闹什么夭蛾子呢,我就知道有人不会让父皇平平静静走——就真得不能多等上两天?那匣子是你找到的吗,我要是你就……,绝不会有什么祸根了。你啊,和皇帝兄长一样,死脑筋。”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可还是把孟统领听出了一额头的汗水来;他一面用手擦头上的汗一面回道:“王爷,是四殿下身边的总管太监找到的。”不敢说得太多,但是却答了康王所有的问话。

  康王的眉头一皱,目光扫过去就看到了秦公公:“还让他人模狗样的站着?去,本王赏了他十个耳光,让他自己打;一会儿完事本王会亲验的。他如果不能体会本王疼惜他的心,本王到时候定会再多多的厚赏于他。”

  他很不痛快,因为皇帝死的时候他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在他的相助、他二哥最后推了一把的情形,让太子在灵前顺利即位——他是不知道京城内外的兵马,那时除了太子之外谁也调不动了;想着能让父皇安安心心去皇陵就寝,没有想到今天就有人跳了出来;在康王看来,你就是闹也要等老父下葬后吧?真是大大的不孝。

  可是粗枝大叶的康王却没有去细想,如果先帝入土为安后,那他的兄弟们再闹腾不就是找死吗?而且那个时候再闹也太晚了,为了那把天下最大的椅子,什么孝道不孝道的当然是被扔到了九天云外。

  倒是太后因为经历过,所以心伤儿子之死却并没有意外,如果此时没有人折腾倒还真是奇怪了。

  魏统领看看秦公公点头:“遵王命。”他很乐意啊,反正到时候就算皇帝和太后问罪,也有康王顶着。

  康王拍拍魏统领的肩膀:“我就知道你是个好样的,改天我向皇帝请求把你要来,我们天天去打个猎什么的,不比闷在这宫里强?去吧,回头我再找你,给你留了些好东西呢,如果不是父皇大行,早就给你了。”

  他紧走几步跟了上去,行到五皇子身边时他咧咧嘴:“父皇八成会想你,因为你不在灵棚的时日太久了,小心今天晚上父皇找你聊天。”说完也不看五皇子的脸,自追上四皇子走到了他前面,站到了福王的身后。

  福王回头看看他,再看看那边自己掌嘴的秦公公,瞪康王一眼目光又落到御书房的廊前:那里立着的人正是红鸾。

  御书房里现在只有两个人,是太后和皇帝。谁也不知道那祖孙二人进了御书房,为什么不立时叫大臣和皇子们进去;这个时候,他们有什么好谈的?

  终于红鸾抬起头来:“太后有旨,请各位殿下、阁老们觐见。”

  由福王带领众人鱼贯进入御书房,在经过红鸾身边时福王垂下的宽袖中落下一个小物见,正正就落在了红鸾的脚下;因为众人的心思都在御书房内或是在五皇子的手上,没有人注意到福王的小动作。

  人都进去后,红鸾又把太后传六部尚书的话吩咐下去,才看向落在脚面又弹跳到脚边、被隐在裙中的小东西:原来是个打着精致络子的玉环,就算加上络子东西也不大。 她没有拣起来,这个时候不是自己的东西不碰要好得多,天知道福王是在打什么主意;她用脚轻轻的拨了拨玉环,使它滚到了自己脚后。 御书房里,太后和皇帝正襟危坐,正在议遗诏之事。 阁老们依然坚持由皇帝自己打开遗诏看就可以,而康王附合、福王没有说话,四皇子显然不同意只是并没有说出口来,只是说如此对先皇不敬云云;五皇子沉默,六皇子、七皇子半懂不懂,左右看看他们母妃不在根本不知道拿什么主意为好。 而更小的皇子们根本不懂在吵些什么,陪灵又极为辛苦此时只想能回去洗个澡睡觉,对于坐在这里争什么先皇的遗诏宣还是不宣,生出极大的不满来,不时就有人偷偷打个哈欠。 六部的尚书们到了,他们听完之后大眼瞪小眼,不明白先帝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打算传位于太子就废了他啊,你临死的时候废也来得及啊;你打算传位于太子,还留下遗诏做什么?这不明摆着给大伙儿找事儿嘛。 现在,要怎么做才好?遗诏按理说还是按礼说,都应该宣的,可是宣完是另外传位于其它皇子,岂不是让他们这些大臣左右为难:你拥护哪个好?现在已经有了皇帝啊不宣吧,对先帝又有不敬,且六个人的心思不像阁老们那么单纯,自然意见就不统一了。 兵部尚书斩钉截铁:“先帝传位于皇上,现在的遗诏当然是给皇上的,当然不必宣于臣下等人知道。”他是原本的太子一党。 礼部尚书有些迟疑:“依礼法而言……,请太后明示。”他倒是谁也不想得罪。 工部尚书很不耐烦,认为此事要多无聊就有多聊:“现在国有君,先帝遗诏是国事自然也由皇上决定,如果皇家私事,皇上是先帝长子也应全权处置;皇上,阴雨不断此事压后再议也成,先帝的陵寝已经没有问题。” 他还有一肚子的话要说,秋天了,夏天决过堤的大江大河现在正是要好好治理的时候,而且田地水利等等一脑门子的官司:哪一件不比现在什么遗诏要紧?可是先帝一日不进寝陵他一日不能奏事——对他来说,有个皇帝只要不昏庸就成。 接着户部尚书开口,他和礼部尚书意见一样,不过话说得还要明白些;吏部尚书看看刑部尚书,也站到户部尚书那边,至于刑部尚书却是和兵部尚书言辞一致。 皇帝听着六部的尚书争论,抬手压了压:“你们出去问问百官的意见,拟个名单呈于朕吧;朕刚即位,此事朕真得很为难啊,不如就依臣民之见免得他日有人对朕非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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