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惊春(103)

  姚玄笑得清淡:“阿绯姑娘一点没变。”

  “阿绯姑娘?”唐绯立刻吃惊起来,“安和小哥,你怎么还叫我阿绯姑娘?”

  这时的江展羿正端起茶喝,听了这话,他与姚玄一般困惑地将唐绯看着。

  唐门阿绯一本正经地解释:“安和小哥,我现在已经是庄主夫人了。”

  一口茶噎在江展羿的喉间,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姚玄愣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但笑不语。

  唐绯又忙说:“安和小哥,我跟猴子早就是夫妻了,就是还没办亲事。”

  这话出,连姚玄身后的弟子们也笑起来。唐阿绯是不晓得,她当着几个气血方刚的汉子提及自己和江展羿的夫妻关系,这些人充其量能联想到一些“龌龊事”罢了。是以在唐绯离开后,姚玄似笑非笑地凑到江展羿耳畔,说:“庄主莫要太急,保重身子。”

  额际蹦出两根青筋,江展羿抽了抽嘴角,半晌挤出一个字:“滚。”

  几人谈笑半刻,不过多时便到了辰时。比武人来得差不多了,江展羿远眺而去,苏简与青衫宫的弟子坐在面北的棚子内。似觉察到他的目光,苏简移目看来,勾了勾唇。这样的神色与斩水堂灭门的那夜如出一辙,江展羿心下沉然——苏简此番,果真做了非胜不可的打算。

  比武的赛制很简单,胜者晋级,败者铩羽,如此决出前十,再一对一比斗。武林盟主从前三甲中挑选,要的是德才兼备,心怀天下之人。穆惟宣布完赛制,比武便开始了。因这年比武的人很多,每个门派至多能有两人参加。饶是如此,统共人选也有百余,故而光是决出前二十,便需用五天时日。

  秋阳在寒风中掺杂一点暖意,整个比武场被照得明晃晃的。决胜台四角的山河台上,兵器铿锵,呼喝声声。然而台北朝南的棚子,却静默如置身事外。这是流云庄的看棚,因流云庄是武林英雄会的主办方,所以庄中弟子要等到第三天才加入比试。

  奇怪的是穆三小姐虽已嫁给苏简,流云庄参加比武的人选却有她。此刻,穆情和穆惟都坐在棚子内,各有心事,一言不发。唯独唐门阿绯提紧了呼吸,眼神定在西面的山河台,像是心都要飞了去。

  西面的山河台上,江展羿一身玄色衣衫迎风翻飞,英气的眉目俊逸非凡。他手中握着一把青龙刀,抱刀拱手:“薛掌门,承让。”

  对面的月河派掌门薛从益心中郁结,只觉江展羿看不起人,前几场比武下来,刀都未出鞘过。

  他暗暗握紧拳头,心说这一场比试,一定要令江展羿这等江湖小辈心服口服。谁知他刚一出拳,一阵刀风便轻而易举地挡回他的招式。薛从益心中大惊,连忙换招,反而那股刀风从容不迫地像一堵无可穿透的高墙,非但能挡回他的招式,且还能将他的移动的步数困在三步之内。

  月河门短于轻功,薛从益逃无可逃,只得做困兽之斗。他虽比得辛苦,但周遭多数人却看得兴奋,只见他二人困在山河台的方寸地间短兵相接,招式快得令人目不暇给。

  大约拆了二十余招,江展羿见薛从益已是累极,忽地从刀风间打出一掌,将他逼下台去。

  薛从益失此一利,心中羞愤——江展羿的武功虽负有盛名,但输给一个小自己近三十岁的小辈,实在丢人,更何况……

  薛从益袖袍一拂,怒意森森:“江展羿,你方才可是在故意让我?!”

  立在山河台上的江展羿愣住。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以你的本事,只要拔刀出鞘,定可胜我于三招之间!”

  此言出,满座哗然。

  薛从益在江湖,也算是德高望重的前辈之一。若江展羿的武功能在三招之间胜于他,那么此子定然有望意一夺武林盟主之位。

  “薛前辈误会了。”须臾,江展羿才道:“因在下不知前辈的功夫底子,不敢贸然出招,只好先做试探。”

  这个解释在情在理,薛从益听罢,不疑有他。

  他叹了口气,回头对自己的小儿道:“下一场比试,自求多福。”

  薛家公子薛梁听了这话,脸色煞白。决胜台北角的山河台上,一袭青衫身影如天神临世,手中的双刃发出清冷的寒光——苏简,薛梁下一场比试的对手,也是三年前飞鹰阁比武,唯一与江展羿势均力敌的人。

  有了方才一场精彩的比试,众人对薛梁和苏简的比武也万分期待。岂料接下来,这场比武却令人失望了。

  苏简不比江展羿步步为营,双刃急旋,扯出漫天如飞雪一般的刃气,直直袭向薛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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