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色生香(136)

  沈湛一早就出了门,说好的和杜钊一起去松江看一个铁匠,可杜钊出现时坐的却是马车,他有些尴尬的赔礼,“这两日受了风寒,药石未断,实在不敢骑马chuī风,还请侯爷赎罪。”

  又道:“不过,拉车的四匹马都是极好的马,绝不会耽误侯爷您的脚程。”

  “身体要紧。”沈湛无所谓,“也不必急着赶路,我们略慢些便是。”

  杜钊听了感激不尽。

  两人一个上马一个上车,各带了两个随从,闵望先行去打点,天刚刚亮他们就上路了。

  杜钊刚坐稳,一直坐在车辕上垂着头的小厮,就拢着袖子朝车门边缩了缩,杜钊咳嗽了一声,道:“琉璃,让你带的茶可带了,进来泡上一壶,等歇脚时给侯爷送去。”

  “是!”琉璃锤头应是爬进了车里,他一进去,杜钊就惊呼一声,“你……胡闹!”

  他大怒,拂开琉璃的圆毡,喝道:“阿元,你怎么能做这种事,”又对外面赶车的命令道:“在路边停车,我去和侯爷告罪,你将小姐送回去。”

  “哥,哥。”杜元求饶,抱着杜钊的手臂,“哥,我都出来了您就别赶我回去了。我发誓,我一定乖乖装小厮,绝不会让侯爷发现,让别人发现。”

  杜钊哪里肯依她的xing子,这是出去办事,又是和沈湛一起,“上回的事你是忘记了,你回家哭了好几天。此番再闹出事qíng来,你往后还想不想做人了。”又道:“你不要和我哄闹,我不会答应的,速速回去。”

  杜元顿时红了眼睛,啪嗒啪嗒的掉眼泪,“你以为我是故意的吗,我还不是看你和父亲汲汲营营为家里打算奔波的辛苦,所以我就想尽点力。要是我嫁给了侯爷,有他全力相助,咱们家肯定会更好。”

  “住口。”杜钊又心酸,又难堪,“你一个姑娘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

  杜元哭着道:“我怎么不能说出这种话来。我们都是杜家的人,你为家里竭心尽力我看得到。我虽是女子,可也不能比你差。哥,你就让我去吧,我一定乖乖听话,绝不乱来。”

  杜钊听着也红了眼睛。

  杜家不像韩家,几百年来见fèngcha针的经营,这一次他们赌输了是天意,可依靠他们的本事,不用几年就一定能翻身,但他们不一样,他们是读书人家,祖辈的规矩就是本分做人,决不能与市井同流合污,败坏门风。

  所以,现在朝堂新立,他们想有一席之地,却无人相助,每走一步都异常的艰难。

  保不准过两年等朝堂安定下来,圣上就会薅爵,而他们江yīn侯定然首当其冲。

  “不行。”杜钊摆着手,“我们就是流落街头去乞讨,也不能卖女求荣,让你堂堂的杜家小姐去做这种不入流的事。”

  杜元哭声更大,嘤嘤的,摇着头,“我不走,就不走。”

  “小声点。”杜钊着急,她这哭声保不准就让沈湛听到了,“别惊动了侯爷。”

  他话落,车已经停了下来,沈湛隔着车门声音调侃的道:“燕秋带了女眷?”

  “侯爷。”杜钊脸一下红了,忙让杜元戴上帽子,自己掀了帘子下车,回道:“让侯爷见笑了,燕秋……”他打算承认了,总比让沈湛知道,他妹妹一心想要嫁给他,连女子的礼义廉耻都不要了的好。

  “燕秋失礼了。”他羞愧不已,朝沈湛作揖,一揖未平车帘呼啦一下掀开,杜元披着头发钻了出来,“侯爷,您不要怪我哥,是我硬要跟着来的。”

  沈湛扬眉,打量了一眼杜元。

  “阿元!”杜钊又气又怒,杜元却打定了主意不理杜钊,盯着沈湛,道:“阿元贪玩,知道我哥要和侯爷一起出来办事,就偷偷扮作了小厮来了,侯爷您要怪,就怪我吧。”

  沈湛不记得杜元的样子,但是记得在司三葆府中发生的事,他听完用鼻尖点了点杜元,看着杜钊就显得不大耐烦,“你的事,你自己解决,我在前面客栈等你半日。”

  杜钊感激不尽,“多谢侯爷,多谢侯爷。”

  杜元目瞪口呆,上一回人多而且她很láng狈,沈湛对她不耐烦,她事后虽觉得丢人,但到底能理解,可今天……沈湛怎么会是这种态度?

  她自认容貌不错,娇俏可爱,家世也不错,更何况他哥还在这里,沈湛怎么也得给几分面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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