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色生香(9)

  婆子不客气的将糖塞口袋里,也没什么可隐瞒的,道:“听风井在前面,来去都能路过,没什么不能看的,琉璃池也可以,尤其正午的时候,琉璃光芒四she很值得一看。”

  苏婉如露出很兴奋的样子,又道:“那登月塔呢,能上去吗。”

  “登月塔不行。”婆子摆着手,“莫说普通的绣娘,就是织造府的司公公来也不能进去。”

  这事杜舟打听过一些,所以不意外,“那塔的门是锁着的吗?为什么不让进?”

  “这我也不知道。不过塔门是锁着的没错,里面还有八个婆子守着,除了锦绣坊的掌事外,还没有人进去过。”

  “里面有宝贝吗?为什么还有婆子守着?”苏婉如笑颜如花,婆子看着也不知不觉跟着乐,道:“这事儿我也不知道,锦绣坊搬来的时候,这八个婆子就在了,听说在前朝公主在时,这八个人就守着塔的,从未离开过。”

  这些苏婉如都知道,便嘟着嘴笑呵呵的道:“妈妈,我好想进去看看,您说我要是和掌事说说,他会同意吗。”

  “这奴婢就不知道了。”婆子噗嗤一笑,一副不想打击苏婉如的样子,拿着抹布做事去了。

  她来时就知道塔不好进,眼下看来比她想的还要难。

  要不然放一把火?

  不行,塔离主院很远,就算是这边失火,那边也不可能惊动,而且听婆子的意思,那八个守塔人,根本不与外界来往。

  “要怎么做。”苏婉如心里翻来覆去的想着,胡乱的和蔡萱一起去吃了晚饭,梳洗躺在chuáng上,“如果杜舟在就好了。”她喃喃念叨了一句,杜舟是她的近侍,这一次能死里逃生,虽各个关节是她自己想的,可做事的人却是杜舟,他办事周到圆滑,又是一起长大,彼此配合的很默契。

  他在,他们也能商量一下。

  胡思乱想中,房门被推开,她看到胡琼月进来,又拿着盆出去,一会儿又进来,窸窸窣窣的脱了衣服躺在chuáng上,四周静悄悄的,蔡萱睡熟了,发出轻浅的呼吸声。

  胡琼月的声音传了过来,低低的,“你早就看出来那手帕是湘绣了,是不是?”

  “嗯。”苏婉如应了一声,翻了个身道:“那是虎,而非猫!”

  帕子上的“猫”,乍一看是“猫”,可是细细去看,分明就是一只“小老虎”,因为背上的毛由细到粗,线入ròu身铺展着不易察觉的shòu王之势……

  “苏猫湘虎”,针法上有很大的区别。

  虽说苏湘之别并非水火,可锦绣坊素以苏绣闻名,听说整个秀坊也不过只有一位略懂湘绣的绣娘。

  若真是略懂,那根本做不了这补子的事。

  胡琼月却是蹭的一下坐起来,在黑暗中盯着她,一字一句道:“隔得那么远,你为什么能看的出来。”

  没有人回答她,苏婉如好似睡着了一样。

  胡琼月又躺了回去,翻来覆去到很晚才睡,迷迷糊糊间听到苏婉如咕哝了一句很热,随即门被打开,有人走了出去。

  夜已深,锦绣坊对面的酒楼里,依旧人声鼎沸,对着门的雅间窗户上,沈湛倚窗提着酒壶,身后江yīn侯世子韩江毅道:“侯爷,这回该您了。”

  沈湛仿佛没听到。

  “去请侯爷过来。”韩江毅推了推身边苏胸半露的女子,那女子腰肢扭摆的起来,娇滴滴的喊道:“侯爷,奴家都吃了三杯了,这头都晕了呢。”

  话落,半边苏胸便软软的依了过来,“侯爷,花盏轮着您,奴家可喝不动了,您就怜惜怜惜奴家吧。”

  沈湛扫了一眼靠在自己手臂上的人,非常不耐。

  “这怜香惜玉的事,是侯爷的专擅啊。”韩江毅哈哈一笑,和江宁侯二公子道:“今儿晚上,醉chūn楼的那位花魁娘子可是没有迎客,听说……听说一心惦记着侯爷,往后只等侯爷怜惜呢。”

  话落,五六位青年公子一起调笑了起来。

  门外,闵望看了看天,一个被丢楼下的花魁,怎么迎客?

  “奴家也要。”女子听着不依,苏胸颤巍巍的扫过来,沈湛冷声道:“滚开。”

  波澜一怔,抖了抖,女子壮着胆子小心翼翼的挥着帕子,“侯爷……好坏,侯爷……偏心。”

  “叫你滚!”沈湛手一扫,厌恶的道:“啰里啰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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