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江山(35)

  我怒道:“你当我毛球呢?”

  李辰檐愕然道:“小怪与小毛球,你跟那小狗倒挺搭调的。”

  我又怒道:“那狗断袖,我不断!”

  “断袖?”楛璃左纭苍与洪软同时惊道,“狗也断袖?”

  李辰檐笑得意味深长:“小怪养出来的奇狗。”

  众人哈哈大笑一阵,洪软忽然反应过来,又问:“所以辰檐兄弟和左兄弟如今有何打算?”

  左纭苍道:“我如今四处寻访,并无确切方向。”

  楛璃笑道:“既然左公子如今也是浪荡闲人,不如与我和小茴一路,也好有个照应。”

  我随即附和:“楛璃武功是个半吊子,我更是手无缚鸡之力,不若左公子与我二人同行,结伴之余,还能有个照应。”

  左纭苍淡淡一笑,道:“也好。”

  我耳畔忽然响起一个轻佻略带酸味的声音:“你对其他男子如此殷勤,就不怕我会吃醋?”

  我回头怒道:“去你的醋坛子泡澡吧!溺了更好!”

  李辰檐摇头叹息:“小怪,所谓爱之深,恨之切,我都明白。”

  没等我发作,他折扇一摇,笑劝说:“小怪莫气,我不过开一个玩笑。”

  少顷,等我怒气微消,他又道:“本来前些日子给你找了个婆家,早知道就让你嫁过去了,也好过如今四处乱窜,无地可去。”

  我刚平复下来的气血又蹭蹭往上直窜,蓦地想起他提过的那个婆家,好像是什么沄州知州家的大少爷。

  我端起茶碗,猛饮了三口,勉强问了句:“那大相士你有何高见呢?”

  李辰檐笑意渐浓,扇子晃悠悠地摇着,说:“当然有,诸位既然无确切去处,若不嫌弃,不妨去我家乡暂住一些时日。”

  我愕然,问道:“你高就?”

  李辰檐扇子一收,满脸坏水波涛汹涌:“不才,沄州知州李家大公子李辰檐。”

  我手中茶碗哐当落在地上。恍惚中,想起李辰檐一路而来的连环计,想起我爹做贼心虚的眼神,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啪嗒”一声断了。气血疯狂上涌,脸上烫得可以烧水,浑身经络逆转一般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想一拳挥去,与面前之人同归于尽。

  据楛璃后来说道,那天我如同得了失心疯,猛兽一般朝李辰檐扑了过去,手脚并用还不够,连牙齿都用上了。若不是她和洪软拼命把我从李辰檐身上扒下来,恐怕再过半个时辰,李辰檐的皮都会脱三层。

  楛璃又说,当时我的尖叫几乎让乌云蔽日,行人见状纷纷如惊弓之鸟,以为妖兽乱世群魔乱舞,连左耘苍也惊得筷子茶碗噼里啪啦落了一地。唯一镇定的是李辰檐,因为他们把我从他身上扒下的时候,他分明在笑,并且笑得酣畅淋漓。

  第三章金缕衣(一)

  1

  前瑛朝把神州分为二京十八州。三十年前,蛮子入侵神州,战况惨烈,平宗帝为震士气,御驾亲征。得胜归来后,将自己的亲信梁脩太师,以及南面的通京城与七州分给了自己浴血沙场的好友,第一任禹王越伯央。

  二人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平宗帝是铁血汉子,曾誓言要共治天下。越伯央也是忠心耿耿之人,倾尽一生为瑛朝鞠躬尽瘁。然而他死后,第二任禹王越明楼却是野心之辈,逐年减少对朝廷的进贡,大兴土木,内招贤臣,颇有与瑛朝平分天下之势。

  次年,平宗帝死,儿子平炎帝生性懦弱毫无主见,镇不住南面禹王。朝中大臣见状纷纷自立党派,我爹与战功显赫的廖通投诚华亲王。

  华亲王是平炎帝的兄长,本身是个谦和之人,然而他的儿子英长泣却起了谋权之心。又过了几年,英长泣承袭了父亲的封号与兵权,羽翼渐丰。

  最初朝堂之上还有几个有势力的大臣拥护平炎帝,其中以龙飘将军朱砚文为首。然而六年前的叛乱,我爹与廖通一文一武合作极其默契,权谋之下,备好的大军竟未动一兵一卒。

  那年英长泣仅二十有三,于一夜间扣禁先帝,称帝尚扬,改国号为落昌。除了几个受牵连的大臣,天下祥和喜庆地历经一次改朝换代。

  越明楼投机取巧抓住这个机会,托辞说“禹王世代忠于瑛朝,而今前朝覆灭,乱臣贼子当道,自己无法置之不理”,遂起兵攻陷两州,将爪牙伸向横跨神州的芸河。

  于是英长泣换国号的同一年,越明楼也称帝文惠,改国号为恒梁。

  至此以芸河为界,天下二分,各拥九州一都。

  沄州在落昌南面偏东,人杰地灵,依傍芸河。数条蜿蜒水道纵横交织,汇聚芸河东流入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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