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衣卫总院的另一位总旗吴非,是个神人。
世人皆知绣衣卫最擅长搜集消息,而吴非和他旗下的人最擅长的,却是……散!布!消!息!
吴非就是个大喇叭!他旗下的人加起来就是一群大喇叭!
既昨夜是无非的人前去宝云庄传话,那毫无悬念,今日太阳升起之前,
这个消息大概连光禄府的耗子都知道了。
傅攸宁已然没什么表情了,声音平板地对在场兴致勃勃满脸打趣的同僚们道:“多谢各位捧场,我会笑着活下去的。”
傅靖遥,恭喜你大仇得报。
“在下倾尽毕生功力掐指一算,”尉迟岚笑得眼角都是飞扬的华彩,“这事儿你不吃亏。真的。”
傅攸宁脑中灵光一闪,倏地瞪大了眼:“是你?!”就说傅靖遥怎会想出这么不三不四的主意!
她竟忘了,全光禄府最不三不四的人就是自己的顶头上官啊!
“不是我不是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尉迟岚见她忽然想明白了,哈哈哈笑着就往外跑。
差点将迎面进来的索月萝撞飞。
索月萝揉着被撞到的肩,一头雾水的望着尉迟岚畏罪潜逃的背影:“傅攸宁,他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傅攸宁泪目:“索大人,若我诅咒他三生不幸,你会揍我吗?”
“我想,”索月萝略一沉吟,肯定地答,“会的吧。”
“那我就,祝你俩幸福!”
傅攸宁本是随口胡言,却惊奇地发现索大人她……脸!红!了!
娘喂,她是不是一不小心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会不会被杀人灭口啊?
“哎呀我什么都没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好忙的,再会!”
笑闹过后,众人各归各位,奔逃而出的傅攸宁也开始正经做事了。
虽说她出京一趟对自己旗下人的影响并不大,但许多事循例仍要过问几句。
将她去范阳这些日子落下的杂事一一检查,核对卷宗记录,一直忙到正午。
在往光禄府官厨去的路上,旗下的几个人就一路问着春猎的事。
“头儿,春猎真刀真枪么?”
“河西军同北军比怎样?”
“范阳的庆功宴怎样?”
“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美人在怀,随意糟蹋?”
傅攸宁大惊,扭头望向最后说话的人。
“沈蔚,你这个想法,很危险啊!”傅攸宁痛心疾首地走过去,单手捏住她的肩,不停摇晃,“你是个姑娘!怎能想着糟蹋美人呢?你若想糟蹋,该选美男!”
沈蔚被她晃得直笑,豪气地挥挥手:“头儿,不必在意这些细节!只要是美的,不分男女,我都可以!”
“女侠好气魄。”傅攸宁被她壮丽的抱负震撼了。
“承让承让!”沈蔚朝她一抱拳,嘿嘿笑着搭住她的肩道,“头儿,说实话,你也是美人……”
傅攸宁火速远离她,躲到一旁瑟瑟发抖:“混、混……蛋!你夸我是美人我也不会高兴的!”
“噫,对了,霍正阳呢?”闹了半晌,傅攸宁才发觉今日一直没见着霍正阳。
阮敏回道:“昨日尉迟大人叫他同羽林的孟大人一道出京了。”
霍正阳?和孟无忧一道出京?
傅攸宁皱起了眉。
见她不知此事,阮敏凑上来低声道:“昨日剑南道分院有消息回来。”
“你又偷抓信鸽?!”傅攸宁瞪他。
“绝对没有,当真没有,”阮敏赶紧撇清,“是鸽房的人自己嘴不严。不过他们倒没说是啥消息。”
傅攸宁这才放了心,对在场的人道:“都当没听见啊,他方才什么也没讲,懂?”
在场几个在傅攸宁旗下也都有一两年了,自然都是懂事的。
沈蔚立刻扑过来与她勾肩搭背:“哪有说什么,咱们不是在说美人的事么?”
“嗯,美人。”心知她懂事,傅攸宁也就笑笑,不再多说。
两人东拉西扯的聊没两句,就在院中碰上梁锦棠与韩瑱并肩行来。
沈蔚兴高采烈转过脸来:“哎,头儿!梁大人也是美人……”
“这个你不许糟蹋!”傅攸宁脱口而出后,见在场三张脸都是被雷劈过般的震惊,顿时自己也像被雷劈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