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劫可逃(15)

作者:红鸟探 阅读记录

一把剑的悲哀,莫过于它承认自己已经生锈蚀骨,成为了废铜烂铁。

“爹,这么晚了,叫女儿来是为何事?”一位星目柳眉的姑娘出现在他身后。

此女青丝绾髻,肤若砌雪,唇抿樱红,眸间却透露出一丝锐利。其着一身浅绿锦衣,柳腰束银纹宽腰带,衣襟绣花,似有寒梅暗绽。挺拔的身姿透出一股英姿飒爽,让人见之不忘。

她正是顾雪明的长女,顾飞雨。

顾雪明二话不说,走上前把顾飞雨的手掌摊开,将带在颈上的钥匙取下放在她手心:“飞雨,你将此物收好,倘若今后家中有变,你立刻带他走,去找卫殊行,让他带你离开金陵。”

“变故?好端端的,会有何变故?”顾飞雨不解。

顾雪明握住女儿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只要按爹的话照做就是了,今后你若混迹江湖,如何为人,如何做事,爹曾经教过你的,且记住了。”

顾飞雪垂下了头,纵然不知手中钥匙是何特殊之物,却觉得其有千钧之重。父亲的话在她心中激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悲意,冥冥之中感觉此乃某种诀别之语。

她突然有万千话语,又一句话也说不出,只好将这突如其来的责任一眼不吭地扛在了身上。

另一边,卫殊行正欲告辞白术,推门而去,被白术叫住。

“贤侄,你身边那位叫柳云生的少侠,你清楚他的身份吗?”

卫殊行迟疑半晌,道:“柳兄是我的朋友。”

“有朋友固然好,只是人心难测,三叔只是担心,此人接近你,别有目的。”

卫殊行为宽慰白术,罕见地提唇笑了笑:“三叔放心,小侄心中自有分寸,倘若他真的别有目的,小侄自有办法对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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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的不疾不徐,金陵仍是风平浪静地过了两天。

然后,金陵下起了暴雨。飕飗敲打着屋檐,淋浴着草木,街上顿时空无一人,只有雨注成河,在青石板砖的街上缓缓流淌。

雨来的总是猝不及防。

黄衣的姑娘打着伞,敲开了卫殊行的门。

“卫少侠,我们家姑娘有请。”

柳云生立即出言不逊:“这死丫头,真会挑天气。”

两人打伞来到归云居时,柳云生停下了脚步,转向卫殊行:“你进去和她做个了断吧,我就在外面等你。”

于是卫殊行独自上了楼。

可能是下雨的原因,今天的归云居客人很少,整个楼都空旷极了,能听见雨打水流之声。

他推开了门,这一次,门口没有侍女。

若是再给他一次选择,他可能不会开门。

王卿月端坐在朝门的雕花桃椅上,含着泪直勾勾地看着他,身上地下一片鲜红,仿若处在绽放的花堆中,衬得她的如雪肤色更加苍白。

一把剑贯穿了她的胸口,将她死死钉在了椅子上。

天节剑。

第6章 6

卫殊行失魂落魄地走到王卿月身边,半跪在了地上,手颤抖地扶上天节剑的剑柄,看见王卿月胸口还在不停地往外淌血。

他已然知道,这是一个圈套,而他现在,已是身陷囹圄之人。

王卿月苍白如纸,生命已经在一点一点往外流失,她挣扎着抬眼看向卫殊行,泪水覆盖了她的眼眸。奋力地张着口,似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发出不像样的沙哑音调。

卫殊行犹豫片刻,还是轻轻握住了她已经脱力的手,就像握住一丝风。王卿月已经无力回天了,虽然不清楚原因,但直觉说多半与他有关。

“我说过,你不应该管我的事。”

王卿月闭上眼无力地摇了摇头,泪水从她眼角滚出,她嘴唇上下开合一下,像是说了一个字。然后,最后一点生命也像细沙般从她体内流走,她整个身体如断线的木偶,耷拉在了椅子上。

卫殊行低下头,沉重地叹了口气。

骤雨已歇。

柳云生站在楼外,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氛。他收伞闪身一躲,避退在楼墙边的花树旁。

他看到一队人穿着整齐的黑蓝劲装,手持利刃和□□,从楼的另一侧鱼贯而入。不远处,隐约还有更多的人马在往此处赶。

他认识这种装束,——这些人来自无方堂。

柳云生正想卫殊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下一秒就听见天上传来破败的声响。卫殊行提剑破窗而出,身上还染上了一层不明不白的血迹。

柳云生下意识纵身一跃,如谪仙奔月,至半空伸手扶住卫殊行的腰,携人稳稳落入地上。

卫殊行一站稳就赶紧推开了他的手,冷声道:“多此一举。台

柳云生摸摸鼻子,无奈地耸了耸肩。

两人顺着路一同向前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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