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听众们趁着这个空档，纷纷大献殷勤，这个道：“小五哥，喝不喝水？我带了有凉茶，递上来你润一润口！”那个说：“小五郎，米糕要不要？一会儿还要接着说，休饿着你！”

刘小五生平不曾被人这般尊敬过，如今东喝一口茶，西吃两口糕，心里美得冒泡。这时就听下头人议论开了，有的道：“想不到又踢平了！还剩最后两刻钟。双方本就势均力敌，北营的运气好，赶上来一分，这最后一节赛，就看南营运气如何了！”有的听了不赞成，道：“高手过招，本就只在分毫间定输赢。怎能说是北营运气好？”各自乱叫乱嚷，为看好的队伍打抱不平。连梯上坐着的刘小五也顾不得嗓音嘶哑，嚷嚷着加入进去。

此时的蹴鞠场边，南营请来的几位高参，也为下一节赛该如何打而争执不休。大赛共分四节，每节两刻钟，以漏斗计时。如今场上再次踢成平局，已经到了最为关键的最后一节比赛了。曹葵建议一上场就猛攻，先得一分再说。另一位高参却希望持保守打法，至不济，也可拖在平局。彼此都说不服对方，直争得面红耳赤。

方犁在旁边听了片刻，眼见歇息时间行将结束，忙走到程五和贺言chūn身边。那两人衣衫俱已汗透，下场来各喝了点水，见刚才丢了球的队友十分沮丧，正和另几人安慰他。

贺言chūn见方犁朝他招手，忙快步跑了过来。就听方犁道：“下一节你们准备如何打？想好了没有？”

程五也跟了过来，闻言忙道：“咱们是奔着赢来的！踢平有什么意思？下一节，开场肯定要猛攻，务必要再进一球！”

方犁道：“北营的人肯定也是这个想法。”

程五和贺言chūn对望一眼，贺言chūn沉思片刻道：“那我们开场就不急着攻，须得先稳住！”

方犁道：“正是！我也是这个想法。只要你们稳住前一刻钟，挫了他们的锐气，北营必定十分焦燥。等他们乱了阵脚，你们再变守为攻，取胜必不至于太吃力！”

程五想了想，也点头，和贺言chūn商议片刻，转身往队伍里走，要去安排布署接下来的打法。方犁却又叫住贺言chūn，等他走到面前了，才小小声道：“你今天真是帅死了！”

贺言chūn怔了怔，又欢喜又自豪，脸上几乎放出光来，也声音低低地道：“你看我赢！”

方犁抿着嘴笑，连连点头。贺言chūn心里痒痒的，很想跑过去，把人搂在怀里亲一亲，搓揉一通，看看周遭人群，只得qiáng忍住了，朝他挥了挥拳，跑回队里去了。

果然第四节 比赛一开始，北营就开始了猛攻。南营这边却不慌不忙，遛马一般把战线拉得长长的，几番破解了北营攻势。北营队中好几人渐渐焦燥起来，盘着鞠球横冲直撞间，有两次都被南营队员将球截走，直bī对方鞠dòng前，险些一鞠打进dòng里。

等那计时的漏斗流过一半，场上南营阵型忽然一变，从不紧不慢变成快打快攻。北营队员正窝着一肚子火呢，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场面顿时被动起来。南营队员却趁着他们反应不及的空档，越发生猛，快攻中一名队员截住鞠球，传给程五，程五远传给贺言chūn，贺言chūn连着晃过两人，渐被北营队员包抄围上来，他当机立断，一脚远she，但见那鞠球悠悠忽忽，牵动无数人的心，撞在鞠dòng口，弹回来，掉进鞠dòng。

看台上的人群顿时都疯了，有人吼叫，有人chuī口哨，还有的嘭嘭地拍起坐椅，场两侧鼓手们再次擂响大鼓，人群里渐渐响起“南营、南营”的喊声。

北营队员眼见赢球无望，阵型渐渐乱了，被越战越勇的南营队员bī在场上，连着制造了几场险情。北营队长邱固临时进行调整，换了两人上场，这才渐渐稳住，却又在比赛临结束前，被贺言chūn和程五两人相互配合，踢进了一鞠！

南营队友们狂喜之下抱在一处庆贺时，都感受到了北营队员眼中愤恨的目光。恰在这时，结束的锣声敲响了，人群中再次响起“南营、南营”的高喊声。

从程五怀里挣脱开来的贺言chūn这才松了口气，顾不得累，先在场边寻找方犁的身影，就见他正咧着嘴朝自己笑，远远地朝自己比了个大拇指。贺言chūn浑身骨头立马轻了二两，飘飘然去整合队伍去了。

沸腾的人群半天才安静下来，等皇帝示下。看台上的皇帝环顾四周，清了清喊哑了的嗓子，朗声道：“今日蹴鞠场上，南北两营儿郎，个个奋勇争先、人人神勇异常，实乃我大夏虎贲！朕心甚慰！”

人群再次爆发出欢呼，皇帝等声音消停了，这才又道：“蹴鞠虽是小小游戏，却不难看出，我军中儿郎，日日都在用心操练！望诸君早日习得高qiáng本领，来年必能为大夏开疆拓土、大扬国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