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上他担忧的小眼神冷漠的哦了一声，还是放慢了啃包子的节奏。

……

上早自习的时候黎庚辰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拎了个包装袋放他桌上，区在扬往里瞧了一眼，隐隐约约看见了几个“密卷”“押题”之类的字样。

区在扬：“？？？”

他眼里的迷惑太明显，黎庚辰直接回答他：“礼物。”

区在扬：“？？？”

“圣诞节礼物……”

区在扬把沉甸甸袋子里的东西倒出来，四套密新鲜出炉的密卷七扭八拐的摆在他桌上。

他好想学猩猩咣咣捶胸！

婶可忍叔不可忍！

区在扬低下头猛地吸两口气站起来，黎庚辰也还没来得及坐下，被他起起伏伏的胸口给吓着了。

“你……你不喜欢我送的礼物就算了！锁柜子里瞧不见心不烦我也忍了！但你这是怎么回事？啊？”

“在扬……”黎庚辰试图解释的嘴被他举起的手拦截，区在扬从昨晚腾升的那点烦躁又来了，小眼神咻咻咻的放小冷箭。

莫月跟一群人书也不背了，捏着课本转过来看这两位大佬又在闹什么，听刚刚扬神的话茬是因为不喜欢礼物闹的？

赵妍还小声的问同桌：“学神还有不喜欢扬神（送的礼物）的时候？”

莫月摇头，她哪知道啊，但是：“你能不能不要说这么有歧义的话？”

“在扬……”黎庚辰忍不住扶额，原来是在闹这个呢。

“闭嘴！”区在扬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他为了那全套的漫画费了好大一番劲儿，他之前缺了前面比较古早的几话，托圈子里的人打听了个遍才补全，还特意收了几本带签名的，里面还有他超级超级喜欢的两个绝版手办。

他不喜欢拉倒！

黎庚辰没来得及说话，对上区在扬微红的眼，一个恍惚后他整个人已经坐地上了。

莫月跟赵妍等人这下是亲眼所见往日那种肢体摩擦声跟重物落地声，小书呆子被区在扬凌厉利索的动作惊到了，无声的哇哦了一声。

黎庚辰已经很久没被校霸同志扔地上了，没想到快期末了他还能有此感受。

班里被这陌生又熟悉的动静所吸引，一个个小声讨论这是又唱的哪一出？

“没不喜欢。”黎庚辰苍白的解释，区在扬一听气得张口就来：“谁……谁在意你喜不喜欢啊。”

屁，老子明明就在意的要死。

要是送程楠他费劲心思送完就完了，才不管他喜不喜欢。但对上吉祥物就不行了，明明知道自己是无理取闹，可偏偏就闹了。

他就是不准他不喜欢自己送的。

校霸横行霸道这么久，在别人面前还收敛着一二分的臭脾气，对上吉祥物一根头发丝都没保留全发泄了。

“不喜欢拉倒！送锤子密卷！！”

过于敷衍！拉黑了！

黎庚辰：“……”

事实证明校霸同志的无理取闹一时半会是哄不好的。

区在扬上课期间一句话都没跟黎庚辰说，该上课上课该刷题刷题，对四套密卷他塞桌兜里当没看见，晚自习的时候抱着作业跟笔记跑自习室了。

黎庚辰只好下了晚自习蹲自习室门口等人，蹲到自习室的人陆陆续续都往寝室走的时候他才熬不住走进来，走进来时刻意放轻了脚步，沉迷书海的区在扬什么也不知道，头顶的灯光打下来，黑色的头发隐隐露出那点蓝色。

垂下的睫毛连带着深邃的眼窝只有斑斑点点的亮点，修长白皙的手不停地在算题，另一只手塞嘴里被啃着。

区在扬一开始坐自习室拿刷题撒气，刷完两套后冷静了，冷静完就进入了自我厌弃环节，为什么又对着同桌生气了，为什么要对他生气。

为什么？！

有些小事不过都是导/火/索，不过是引爆他心底那些找不到源头也找不到方向出口的烦躁、那种之前从来没有的占有欲、嫉妒，忍不住想靠近却又想逃离的想法在不断撕扯着他一旦放空就会铺天盖地的塞来的思绪。

犹如戴着枷锁的囚兽，找不到原因只能在原地打转，对着最亲近的人忍不住露出骇人獠牙，试图把人吓跑，但人真的跑了，又陷入无尽泥沼不可自拔。

刷题恍惚间，区在扬想起区妈之前的质问：“你好了？你哪好了？不吃药不治疗撕掉那些资料钻被窝里闭上眼睛就觉得自己好了？”

当时区在扬低下头跪在客厅的地毯上，膝盖周围全是雪白碎片，被他撕碎的资料上写着一连串英文字母，其中的Bipolar Affective Disorder他怎么也忘不掉。

越想忘掉就越记得牢靠，越想摆脱它就越如影随形。

区在扬捏着签字笔的手紧紧攥着，垂下的眼皮掩盖眸里的绝望，自己这样下去，能留得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