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趁天尊年少无知(26)

作者:一棵狐尾松 阅读记录

屏风挡着林苏也看不见,免去他的尴尬。他一向很爱干净的,一路奔波,想必沾了不少灰尘。

“不用。”花洗尘坐在桌前,没有回头,“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嗯?”林苏一沾床就困,打了个无声的哈哈。

桌上烛影摇红,从他那传来了一句:“你是不想叫我‘师兄’吗?”自他要她叫“师兄”后,她便不曾唤过他。

不知是否有些犯困的错觉,总听得他这话含了些嫌弃她不够亲近的委屈和抱怨,林苏思索了下唤他“师兄”的场景,只觉得自己娇滴滴,甚怪,怪到浑身一颤。

林苏只好硬着头皮瞎扯:“我其实想叫你名字。”再不知是否需要地补一句,“我叫清风也是叫名字的。”

花洗尘那边沉默了会,林苏也渐渐入了困意。

“今日那位师妹,只是来感谢我昨日帮她搬了下重物,并不其他。”

“嗯?”林苏迷迷糊糊地应了句,睡着了。

花洗尘坐在桌前默然无声,漆黑若星的双眸淡淡望了一眼屏风后。他急忙忙赶来,也是心里怕她误会,不过她好像浑不在意。

花洗尘轻轻叹了声息。

再醒来时,天色已亮,林苏惺惺松松睁眼,见到身旁俊逸的一张侧颜,登时一个激灵完全清醒了过来。

她慌地撑起半个身子才回过神,昨日确实她和花洗尘住在了一个房里,也确实是她让他睡边上的。可他真的躺在边上的场景还是把林苏吓坏了,只怕自己轻薄了这少年郎,对不住天对不住地对不住那树下的女弟子。

花洗尘睡觉的模样很是宁和,呼吸浅浅,闭着双眸两片黑密的长睫投着阴影,一张俏脸不似真人。

林苏微微不由凑前瞧了瞧,他却突然睁开了眼,她只好顶着头皮发麻,镇定自若道:“该起床了。”

花洗尘一双眸子深不可测,望着林苏有些偏近的脸,“嗯”了一声。林苏急急忙忙爬了起来,踢踏着鞋子,借口唤小二端洗脸水和上早膳,奔出了门。

终于一个狼狈不堪的早晨淡定下来,林苏和花洗尘使仙舟往下一个水镇去了。

路上,林苏转着脑子道:“那位公子,是在等一位姑娘吧。”

昨日桥塌,林苏见到那秀气小生的魂魄,就猜测他是不是想见一名女子,才一直在桥上徘徊。她站在桥上时,桥没有塌,乡民也没有提到只有男子时,桥会塌,而男女都有时,桥塌了。

这只魂应是见不得男女一起,他是位男子,定是在期盼一位女子,盼而不得,才会生怨。

花洗尘认可:“嗯。”

林苏称那邪祟为“公子”,显得尊重。花洗尘本以为她总会有点畏惧,不想倒是表里如一的大胆。

随时准备就绪回去投胎的林苏对做鬼经验不浅,鬼不容易得很,生前犯过的事都得在死后算账。林苏为人还好安分守己,无常说但凡她作奸犯科了,必要先去油锅里炸一番的。

是以推己及人,对秀气小生,她视如同类。

林苏道:“你打算如何处置他?”她自然抓不到这同类,谈不上处置。花洗尘出马的差事,向来无不办得稳当,一只怨魂,倒屈他才了。

见林苏试问得小心,语言含带了不少手下留情,他道:“看情况。”

一般人自个迷糊不解,或是被问得烦不胜烦,都爱以“看情况”来搪塞他人,而花洗尘口中的“看情况”,林苏听来是真的看情况。

要是那怨魂只是一时糊涂,知错就改,他自会酌情处置。

第十四章

林苏之前从未跟着花洗尘外出看过热闹,只不过她作为西阁之主,日日都要听杨清风走章程地奏报他已经批好的一天公事。

凡凡提及花洗尘,均是剿了哪只嗜血的妖魔老巢积攒下多大一笔功德,收了哪只魅惑人心的美妖积攒了多大一笔功德,斩杀了哪批占山为王鱼肉百姓的精怪又积攒了多大一笔功德,诸如此类。

一个月前,他在她心里还都是三头六臂的形象。

以往坐在堂上听书,恨不得说书先生嘴里的恶人再坏些,大英雄再英勇无敌所向披靡些,绝不手软。真和大英雄一起了,发现他也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与常人没什么两样。

这时候,只盼得他不要被一往无前的刀锋磨砺地再不知冷暖,仍有血有肉,有情有义。

林苏一路过来,心中略有忐忑。她认为那怨魂只是痴,没有坏到容不得的程度。凡人一念之差砸了公物,就是押到衙门挨顿板子,再严重了,不过进地牢反省些时日,罪不至死。

她作为同道中鬼,心有偏袒人之常情。但凡这事落她身上,她也期盼有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起码不要话没说一句就成了花洗尘的剑下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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