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眉梢点花灯(261)

  柴屏听了王捕头的话,一时间若有所思。

  听王捕头这么说,他们的搜捕安排并没有出差错。

  那窃贼哪怕功夫再高,也该逃不出这衙门附近的街巷才是,可他为什么却消失了呢?

  片刻,柴屏忽道:“不对。”

  他问王捕头:“你确定这窃贼盗了血书后,并没有与你等多纠缠,而是直接翻墙溜的?”

  “确定。”王捕头点头。

  刘府尹见柴屏一副恍然的样子,小心翼翼地问:“柴大人可是瞧出了什么线索?”

  柴屏倒也不瞒着他,“从这窃贼的行径来看,他本事高,胆子大,目的只为了盗李主事临终留下的血书,所以他闯库房闯得干脆,盗了血书,立刻就逃。既然如此,他为何要带着你等在这附近兜半个时辰圈子,早些出城不好吗?”

  “只有一个原因。他对此地不熟。”

  刘府尹咋舌道:“倘这窃贼对此地不熟,那他就更不可能消失了。他兜了这么久圈子,体力想必早已不支,最后为何竟不见踪影了?”

  柴屏蹙眉深思,“这一点本官也未想通。”

  他问王捕头:“你确定当日早上,这窃贼消失后,你再没见过形迹可疑之人吗?”

  “回柴大人的话,确定。”

  刘府尹也说:“回大人的话,当日早上,除了几个常在衙门附近送菜送酒的,王捕头他们确实没见过任何可疑之人,这一点下官也跟从金陵来的秦护卫,就是跟在云将军身边的秦久姑娘确认过。”

  柴屏愣了下:“为何要问她?”

  “回柴大人的话,秦护卫是云将军的贴身护卫,这回云将军来扬州,起先没带着她,当日早上,王捕头带着一应衙差追那窃贼时,恰逢秦护卫来衙门找云将军,下官是以问了问她。”

  柴屏听了这话,沉默下来。

  慢慢地,他眉间的疑云化去,覆上几许了然。

  “这个秦久,身手如何?”

  这可把随行众人问着了,阿久在塞北长大,没怎么在金陵住过,在场一众行伍之人,居然无人与她交过手。

  片刻,还是曹校尉道:“回大人的话,在下等虽没跟秦护卫交过手,但对云将军的身手还是略知一二的,凭云将军的本事,一气应付王捕头与十余衙差,应当不难,秦护卫既然能胜任保护云将军的职责,她的身手,不说在云将军之上,也该是与云将军相当的。”

  柴屏听了这话,淡淡地“嗯”一声。

  他看着眼前平静无波的水塘子,少卿,吩咐道:“王捕头,你带着衙差,继续在府衙附近的巷弄里寻找线索。”

  “是。”

  “曹校尉,你点几个水性好的兵卫,下水搜捕证据。”

  曹校尉不解,请教道:“敢问柴大人,属下等该搜什么证据?”

  “找一找那窃贼褪下的黑衣。”柴屏悠悠道,“那窃贼没有消失,她只是用了障眼法。”

  一时间天已大亮,柴屏查完证,回到衙门里吃了口茶,似是不经意,笑问:“对了,刘大人,今早云将军与秦护卫办什么差事去了?”

  “听说是去城门口,找守城的武卫交代一下缉匪事宜。”

  柴屏诧异道:“那怎么到这时还不回来?”

  刘府尹道:“哦,云将军说她还有些私事要办,这会儿应该赶去长珲山一带了。”

  柴屏自然知道云浠去长珲山一带做什么,他沉吟片刻,似是才忆起什么,笑着道:“瞧本官这记性,今日是惊蛰,刘大人该要去长珲山,带着百姓祭山神的。这么大的事,竟险些叫本官耽搁了,是本官的不是。”

  刘府尹忙道:“不妨事不妨事,祭山神这个不定时,等曹校尉那边搜完证,下官再过去不迟。”

  “不必等他。”柴屏道,“曹校尉能否搜到证据还两说,总不能因为一个没着落的证据,把刘大人的大事耽误了。”

  他说着,站起身,笑道:“正好本官尚没见过祭山神,随刘大人同去,也好涨涨见识。”

  —*—*—*—

  这几日,冯屯的绸缎庄接了笔自金陵来的买卖,要往金陵送百匹云锦。

  冯屯成日泡在绸缎庄里,忙得不可开交,及至惊蛰的前一日,才把一应事务料理好。

  程昶见他忙碌,倒是没有打扰,但他到底是做金融风控的,偶尔看冯屯拿着账册百思不得其解,随意指点两句,倒能叫冯屯豁然开朗不少。

  这日惊蛰,程昶毕竟是客人,不好让主人等,比平时都早起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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