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镝(194)

听到那边笑得花枝乱颤,靳岄万分不解:“岳莲楼这种酸话,怎么就有人听?”

“都赖那张脸。”陈霜喝了一口碗中甜水,抬头道,“你可别赶我走,去仙门,我一定也跟着你。”

靳岄:“陈霜,你不是我奴仆,也并非随从,你不必这样。”

陈霜:“小将军,我乐意跟着你,你不用在意。”他起身又跟摊主要了一碗樱桃煎,放在靳岄面前。

这樱桃煎用的是杏花蜜,与靳岄吃惯的桂花蜜不同。他慢慢吃着,忽然问:“陈霜,你与我是不是有什么渊源?”

岳莲楼此时坐了回来,立刻点头:“有。”

陈霜:“没有。”

靳岄:“……到底是有还是没有?与我没有,莫非你与我父亲或母亲有渊源?”

岳莲楼抿嘴笑了,摇着折扇不住点头。

陈霜仍坚持称没有。他大口吃完冷元子,没提防岳莲楼出手摸他脑袋,像抚摸一个小孩。“陈霜是明夜堂最好的孩子。”岳莲楼说,“心思单纯,巧嘴利舌,就是秘密多了些。”

身边那几个女子又招呼岳莲楼过去,岳莲楼摇摇头。有别的男子也摇扇靠近,要请那几位姑娘喝酒,被她们狠狠骂了一顿。

岳莲楼乐不可支:“这人像不像浑答儿?”

陈霜在桌下踩他,靳岄不想打破此时快乐轻松的一切,笑着接话:“是很像。”

此时萍洲城里,浑答儿狠狠地连续打了几个喷嚏。

贺兰砜此时正从一间矮房子里钻出来,随口问:“病了?”

“呸!”浑答儿说,“狗嘴吐不出象牙。”

贺兰砜跨上马儿,想了想,又问:“卓卓在家里也常说呸和你刚刚那句话。”

浑答儿:“不用怀疑,阮不奇教的。”

贺兰砜很快地笑了一下,没有接话,慢慢地驱动马匹往前走。

浑答儿也策马跟在他身后。贺兰砜来到萍洲之后,很快找到了守城的浑答儿,请求他帮自己寻找明夜堂的人。与贺兰砜同来的还有阿苦剌,以及当日随卓卓一同消失的巴隆格尔。

北戎人都知道贺兰金英被新天君射杀,天君还赦免了高辛人的罪。浑答儿如今看着贺兰砜,不敢贸然提起贺兰金英,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与他闲聊。

“你知道都则死了么?”他说,“现在都不晓得他是怎么死的。据说是英龙山脉那边有流匪,都则一直到开春了才被发现,一直冻在雪地里。”

贺兰砜吃惊:“都则死了?!”

“是啊。”浑答儿说,“我没有伴当了。唉,早知道,应该对他好一些。你们可能不晓得,都则其实不喜欢靳岄。他偷过靳岄和阮不奇的东西,偷走之后便烧了。靳岄当时常常给他伤药,可给了他也不用,全扔池子里了。”

贺兰砜手紧了一瞬:“他不喜欢靳岄?靳岄对他没有不好。”

浑答儿说不出理由,贺兰砜心头忽然生出怪异的不安。两人离开这处大瑀人杂居的地方,在街上与巴隆格尔会合。

“确实有一位口音古怪的北戎刀客在大瑀出没,与远桑去大瑀的时间一致。”贺兰砜说,“但明夜堂的人并不确定他是远桑。”

为了买到这个情报,贺兰砜给了明夜堂的人不少钱银。他起初以为明夜堂的人都与岳莲楼、阮不奇一般,但今日一见,才发现大部分都是正常人,跟陈霜不差上下。岳莲楼与阮不奇这阴阳二狩,只不过是明夜堂中古怪又少见的奇葩罢了。

“那你要如何?”浑答儿问,“你要去找这个刀客?为啥要找刀客?”

贺兰砜:“跟他学武。”

他勒停马头,对巴隆格尔说:“给阿苦剌写信吧。我们不回去了,直接往大瑀去。”

“大瑀这么大,远桑究竟在哪儿?”巴隆格尔问,“我可从没去过大瑀,就咱们两个,行吗?”

“不过是找一个人,有什么不行的。”贺兰砜沉声道,“那刀客常在一个叫仙门关的地方出没,我拿到了地图与路线。”

浑答儿说:“你们打点行装吧。我送你们去碧山。”

“不必。”贺兰砜与他道别,“再会。”

他对浑答儿仍是不冷不热的态度,浑答儿面上讪讪,扬声道:“路上小心!若见到靳岄,替我问声好!”

贺兰砜狼瞳中阴影闪动,萍洲城上空群星灿烂,月色稀疏。他一路从血狼山往北都、往萍洲城来,巴隆格尔会问靳岄,浑答儿会问靳岄,仿佛他前去大瑀,就必定会见到靳岄似的。

那明夜堂之人笑着与他说,仙门关素来是求仙问道之人常徘徊之处,若有仙缘,说不定真能碰上什么奇特际遇。

什么是仙缘?贺兰砜不解。

那人摇头晃脑:“仙门城外仙门道,仙门关口仙人笑。得逞所愿,久别重逢,均是仙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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