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将军的小竹马(29)

“苦了你了。”

江逝水苦笑,不愿意多说,一歪身子,就倒在地上不愿意起来了。

这一夜逃跑,可真是累坏他了。他从来没在马背上待过这么长时间,下了马还觉得地面是晃的。

直到小厮拿了吃的过来,江逝水才从地上爬起来,开始吃东西。梅疏生帮他舀了一碗汤羹:“慢点吃,吃好了就去好好睡一觉。”

江逝水捧着碗,抬起头:“可是……”

“不要紧,先得在这儿躲几天才能走。等你睡醒了,我再跟你说正事。”

“好。”看着梅疏生温和而坚定的眼神,他自然而然地放下心,低下头,继续专心吃东西。他确实是饿坏了。

*

房里点了凝神香,在客栈粗陋的被褥上,这些天来,江逝水头一回睡得这样安稳。

没有做梦,也不用担心睁开眼睛就看见李重山坐在旁边看着他,用那种发着绿光、好像是看所有物的眼神。

这一觉睡到下午,他睁开眼睛,还赖在被窝里不愿意起来。隔着帐子,梅疏生的声音悠悠传来:“要是醒了就起来吧。”

被褥上最天然的阳光香气十分好闻,江逝水把脸埋进被子里,伸了个懒腰,过了好一会儿,才肯爬起来。他掀开帐子,梅疏生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用小铜勺往香炉中添香。

梅疏生问:“饿不饿?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不用,我还不饿。”江逝水披上衣裳,在他身边坐下,“兄长,我想知道……”

“建威大将军喜怒无常,肆意把玩朝政,天下人无不憎恶,我也不过是顺势而为。”梅疏生将香炉推到他面前,他垂着头,面上一片阴影,看不出表情,“当然,我与他也有私仇。你要说我有私心,我确实有。”

他说的是李重山指使人把他的手脚打断这件事。他不曾在江逝水面前提过,不代表他不记得,也不代表他不想着报仇。

“我与几个世家公子,这几年一直在暗中谋划。不是故意瞒着你的,只是怕你为难。前些日子周进造反,我也在暗中帮了他一把,他才能顺风顺水地到淮阳城外。你看,我是个双腿残疾的废人,没有人会怀疑到我头上,就连你也想不到。”

江逝水把手按在他的手背上,摇了摇头:“兄长不要这样说。”他抿了抿唇,犹豫道:“兄长,昨日夜里,也是……”

“是。”梅疏生仍是那样温和地笑,“驿馆我早几日就打点好了,昨夜有义士行刺,才给了你与周进逃出来的机会。”他叹惋道:“只可惜行刺没有成功,他没有回来。”

江逝水惊道:“那周进也没有回来。”

“你睡着的时候他过来了,就在隔壁。”

“那就好。”

“从前问你,以后该怎么办,你说李重山雷霆肃杀,给朝廷续上了百年的寿数,就是这样,你在淮阳终老也无不可。如今你再回不去淮阳,我再问你,你以后该怎么办?”

还没来得及考虑这件事情,江逝水怔怔的说不出话来。梅疏生反手握住他的手:“要不了多久,李重山的人就会搜到这里。他若执意要找你,恐怕你一辈子都得躲躲藏藏的。”

“兄长的意思是?”

“明日便有船经过此处,南下去小瀛洲。小瀛洲虽然还未开化,但是民风淳朴,温饱不愁。隔着海,你不用害怕李重山会找过来。”

江逝水迟疑了一会儿:“我再想想。”

“也好,你自己选,兄长不勉强你。要是有更好的去处,兄长也送你去。”

话音刚落,外边就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有人厉声喝道:“闪开闪开,封城了,封城了!”

梅疏生有些惊愕,江逝水登时面色惨白,猛地站起身,将临街的窗子推开一条缝,向外看去。

他们的动作竟这样快,连这样偏僻的地方也找到了。

*

发现江逝水逃跑的那个晚上,李重山一边踢翻桌案,一边让吴易传令下去,整肃启程,在最近的勾承郡落脚。

勾承郡守连夜整装迎接建威大将军,恭恭敬敬地请大将军在自己府中下榻。这一行人就像是行军来的,早已配好了武器,整装待发。李重山犹是,他神色阴沉,目光阴鸷地盯着前方,叫人胆寒,扶在佩刀上的手一下一下地拨弄着,仿佛随时都会拔刀出鞘。

开了正门,李重山大步跨过门槛,在正堂坐下。郡守大人侍立一旁,还没来得及说些客套话,那边就有人将羊皮的舆图捧上来。

那舆图上以驿馆为中心,用朱砂笔画了一个圈。圈起的地方,就是日出时最快的千里良驹能到的地方。在来勾承郡的路上,李重山就派人去封锁各个关口城门。

他用手指点着桌案,逃不了,逃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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