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将军的小竹马(34)

不知道是不是被看穿了,李重山俯身碰了一下他的眼尾,低声道:“我也没睡。”

他欢喜得睡不着。

江逝水眼睫一颤,到底没有睁眼。只听李重山又道:“你再睡一会儿,我先回去一趟,吉时到了过来接你。”

说完这话,李重山还不肯走,一定要江逝水应一声。江逝水没办法,只好闭着眼睛点了点头。李重山又吻了吻他另一边的眼角,然后翻身下榻,落地时险些左脚绊了右脚,动静有点大,活像个毛头小子。

他走之后,江逝水也抱着被子坐起来了。

在黑暗中坐了一会儿,只听见驿馆外马蹄声渐远,最后消失不见。

而后门外响起敲门声,江逝水应了一声,老管家端着热水推门进来,点起案上的蜡烛。

天还没亮,伺候的人得了李重山的吩咐,要让江逝水多睡一会儿,不敢早早进来打扰。

借着烛光看见他眼底淡淡的乌青,老管家轻叹道:“老奴就知道小公子睡不好,既然睡不着就起来吃点东西吧,今天一天还有的折腾呢。”

他操持过江逝水父亲的婚事,也见过寻常人家夫妻办礼,想来将军府的排场只会更大。

江逝水就着他端进来的热水洗漱,然后就披着衣裳,坐在案前发呆。老管家拿了些点心给他吃,他也只吃了一两口就不再动。

再说了两句,他听不进去,老管家也不再劝,只是小心地拿出一个绢布包着的东西,放到他面前,要他打开。

江逝水掀开一瞧,那里边是一本画册,还有一罐膏药。

他还没反应过来,老管家就别开脸:“小公子也别笑话老奴老不知羞,这些事情原本不该是我来教,只是老爷与大公子不在了,小公子身边又只有老奴一个人,偏偏又是……”

偏偏又是被人强抢去的。老管家说不出口,轻叹一声:“老奴只是不愿意看小公子身上再带伤了。”

他指的是上回在淮阳江府,他看见的江逝水手腕上被绳子勒出来的红痕。

“他就是个疯子,小公子同他说不清楚的。事已至此,小公子就先顺着他些,别再弄伤自己了。其余的事情,往后再想办法。老爷与大公子在天有灵,必定不会怪罪。”

他是一片好心,江逝水也不好再说什么,便点点头,没有把东西还给他。老管家不好意思再留,同他说了两句话,就匆匆离开。

房中又只剩下江逝水一个人,与老管家说了几句话,他反倒平静许多。他拿了块点心来吃,一边随手翻开画册。

那画册连用纸都是上好的,烛光昏黄,映得工笔勾绘的场景格外细腻。

江逝水一噎,被点心呛得直咳嗽。

*

天亮时,伺候的人在外边敲门,要给江逝水梳洗更衣。

江逝水把那些东西塞进自己的行李里,就让他们进来。

伺候的人除了将军府的仆从,竟还有宫里来的宫人嬷嬷。吴易说,这是小皇帝对将军的看重。但江逝水只在他们眼里看到害怕与恐慌,他们的动作也小心翼翼的,生怕惹得江逝水不快,引火上身。

江逝水换上喜服,坐在镜前,任由他们打扮自己。

他盯着铜镜里的自己发了会儿呆,忽然听见有人唤他:“小公子?小公子?”

“啊?”他回过神,“怎么了?”

一个小侍女怯怯地回禀道:“将军到了。”

“好。”外边吹吹打打的声音已经响了好一阵,他出神出得厉害,竟然没有听见。

他提着衣摆要站起身,却被小侍女拦住:“没有人来背小公子出去吗?小公子就这样出去……恐怕将军会怪罪。”

“不要紧,我是男子,不用人背,在淮阳也是我自己走出去的。”

“这……”

“走吧,再不走误了吉时,他才更生气。”

江逝水环顾四周,那时在淮阳,围着他的人还都是他认得的人,就算父亲与兄长过世,也还有远亲叔叔陪着。如今就只剩下老管家一个人,老管家还站在最外边。

他不自觉叹了口气,一行人连忙跪下请罪:“可是哪里不顺心意?请小公子恕罪。”

“没有,你们做得很好,等事情了了,自去领赏钱。”

也不枉他们担惊受怕走这一遭。

一行人叩头谢恩,江逝水笑着朝老管家招了招手,要他过来。与那时在淮阳不同,不必许多人簇拥,只有老管家上前,陪着他出去了。

李重山就在外面等着,他骑在马上,神色淡淡,身后跟着排列整齐的士兵,除了不带兵器,与行军时没有两样。不像是来接亲,倒像是来抢亲的。

江逝水出来时,他们全体低头抱拳,喊了一声“小公子”,声振屋瓦。江逝水被吓得脚步一顿,没敢抬头,只想快点走到马匹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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