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渴了太久。
不知吻了多久,好似有一个夜晚那么漫长,又像是电光火石的一个瞬间,晏未岚终于停止了他的掠夺,不甚明亮的光线里,他看见虞笙就在自己的怀里,小鹿一般的眼睛含着水气,脸颊被情潮熏得通红,双唇泛着诱人的光泽,起伏不定的胸膛诉说着他当下的心情。
晏未岚忽然有一种冲动,他想狠狠地占有他,把他弄哭,在他身上留下无法消退的痕迹,让他的眼中永远只有自己一人。
晏未岚野兽一般的眼神让虞笙一阵心慌,他伸出手附上晏未岚的眼睛,“怎么了?”
晏未岚闭了闭眼睛,压下内心的暴戾,握住他的手,温柔一笑,“没事。”他可以对天下任何人表现出自己残暴的一面,让所以人怕他,除了虞笙。
晏未岚将虞笙横抱起,走到床边放下。在方才的亲热中,虞笙的衣服已经凌乱不堪,腰带松松垮垮,衣服从肩膀上滑落,竟让这个白白净净的少年生出几分蛊惑之感。
虞笙双手撑着床铺,紧张道:“未岚啊……”
“嗯?”
“你待会能不能……轻点?”虞笙咬了咬嘴唇,即使是这个时候还记得避孕的问题,“然后,你……你不要留在里面。”
晏未岚笑靥如花,轻轻咬了咬虞笙的耳垂,“怕疼?”
“嗯……”
“那就只做让你舒服的事。”
……呃?虞笙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晏未岚还能忍住,忙道:“我其实也不是很怕疼。”
晏未岚无奈地把人揽入怀中,“这里没有东西。”
“什么东西?”
“哥儿天赋异禀,后处可用来承欢,寻常男子虽然也能,总归麻烦些,稍不注意就会受伤。”晏未岚亲了亲虞笙的眼角,“等下次,我再要你。”
虞笙:“……”他想告诉晏未岚自己的身体完全准备好了,他都能感觉到自己的亵裤可耻地不再干爽。可还没等他把话说出,晏未岚又吻住了他的锁骨,让他再也无法说出完整的话来。
夜色更深,月色犹如玉珠碎在台阶上。
秦王府的一处凉亭内,一方石桌,两方石椅,简单素净,一如它们的主人。李湛与虞策相对而坐,一人沉默,一人饮酒,相顾无言。
虞策觉得用酒杯喝酒不过瘾,干脆拿起酒壶,嘴对着壶嘴,豪饮起来,来不及咽下的酒从嘴角溢出,顺着他的脖颈流下,打湿他身上的官服。
一壶尽,虞策用衣袖抹了把嘴,看着对面之人,似笑非笑道:“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李湛目光深邃沉静,犹如深潭一般一眼望不到底,“你喝太多了。”
虞策摇了摇手指,“不多不多,我清醒着呢。”
“哦?”李湛挑了挑眉,“那我问你答,可好?”
“你问。”
“你为何,不受我的花灯?”
虞策自嘲一笑,“我哪有那个资格。”
李湛皱起眉,“我说有,你便有。”
虞策摇了摇头,正要拿起另一壶酒,手却被一双宽大温热的手握住,“别再喝了。”
虞策愣了愣,不动声色地抽回手,“王爷请自重。”
李湛表情一沉,“你……”
虞策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道:“王爷,日后我们还是,以君臣相称罢。”
李湛沉默半晌,“……为何?”
虞策低头望着酒杯,扯了扯嘴角,“除了君臣,我们还能是别的关系?”
“若晏未岚和虞笙可以……”
虞策打断他,“晏未岚不是皇子,也不是未来的储君,但,你是。”
皇宫,七月七日,长生殿。
林后侧躺在塌上,一手放在小腹上,俊秀的眉微微蹙着。
禾公公轻手轻脚地走上前,小心翼翼道:“皇后,夜深了,您还是去床上睡罢。”
林后“嗯”了一声,刚起身,就听见太监高喊:“皇上驾到——”
林后静了静,才道:“去迎驾罢。”
皇帝今夜喝了不少酒,已是微醺。林后到的时候,他正站在一幅画前,看得出神。
林后道:“皇上。”
“此画,可是你我大婚时,父皇赠予你的那一幅画?”
林后神色淡淡:“我不记得了。”
皇帝神情微变,在宫灯下看着面前的男子,突然道:“你这些年,倒没怎么变。”
皇帝喝醉了话就会变多,林后一直都知道。“皇上早些回太极宫歇息吧。”
皇帝挑了挑眉,“你赶朕走?”
“不敢。”
皇帝抬手捏住林后的下巴,似笑非笑道:“皇后今夜在宫宴上对旁人笑得那般开心,怎么一见到朕,就好似变了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