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55)

“就是。”周煦难得赞同一次他妈,“要是她是笼主,要找人的话,被找的那个应该颠颠就送上门了。她不是的话,就说得通了嘛!”

他们总结了一番,本以为找到了通路,谁知谢问忽然开口,不轻不重地扔了一句:“说得通吗?我怎么觉得说不通呢。”

周煦满头问号:“不是你们俩说的弄错了吗?!怎么又说不通了。”

“我们说店主里面有一个笼主,应该是男的,头发挺乱,脸有点肿。”谢问说。

张碧灵不知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的模样,接着点了点头说:“要是那个人的话,我认得。搞文具用品批发的。但是找不到店在哪,他刚刚一直没开门。”

谢问看着她,点了一下头:“那就差不多是了。”

“这不就说通了吗?还有哪里有问题?”张碧灵纳闷地问。

“当然有。”谢问说,“我说他是笼主,但没说那个女人就一定不是笼主。”

张碧灵皱起眉:“什么意思?”

“我解不了笼,所以也很少进笼,不太懂。”他转头对闻时说,“所以想问个蠢问题,一个笼里可能会有两位笼主么?”

闻时没坐下,正抱着胳膊靠在卷轴门边。

他听见这话眯着眼摸了摸颈侧,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了张碧灵。

张碧灵则愣住了。

倒是周煦像个抢答问题的学生,积极开了口:“我知道!我听我小姨说过,有可能的。这就跟鸡蛋敲出双黄蛋一样,有的笼真的不止一个笼主。”

“还能这样?为什么啊?”夏樵很茫然。

周煦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一般两个笼主的关系会特别密切,放不下的事情或者场景又刚好有交叠,就很容易出现这种情况。”

他简单描述完还觉得不满足,又主动补了一课:“但我小姨说了,这种笼比较少,因为不同笼主意识会打架,一旦打起来,肯定会有一个占上风,那另一个不就顺理成章消失了嘛。”

夏樵联想到他们现在所处的环境,喃喃道:“好像是有点像啊……那、那占下风的笼主怎么就会不消失?”

“附身啊。”周煦头头是道,“打不过就躲,依附在别的什么上面。就跟你们似的,什么模特啊、镜子啊、或者生人……啊……”

说完最后三个字,他忽然安静下来。

整个店铺呈现出一种可怕的死寂。因为这个笼里所有的生人,都在店铺里了。

如果像他们说的,那个男店主是目前占上风的笼主。那么,那个眼睛像两个窟窿的女人……

岂不是很有可能就在店里???

周煦有片刻的茫然,他想起什么般恍惚地说:“说起来,之前那个女人总是隔一会儿就来、隔一会儿就来,现在、现在距离她上次出现……有多久了?”

“不知道,但是好久了。”格子衬衫也很恍惚,声音里是掩不住的惊恐。

原本挤挤攘攘挨在一起的人沉默数秒,呼啦一下散开来,谁都不敢靠着别人。

这种氛围下,他们看谁都觉得有几分诡异。

“也、也不一定吧。”有人安慰道。

周煦原本也是这么自我安慰的,但是他忽然想起上厕所时一片漆黑的回廊、那些早早躲起来的店主、以及刚才有人说“那个男笼主甚至都没有开门”,就好像他们早有感觉,感觉女人就藏在生人之中,所以全都躲了起来。

对了!

刚刚是谁说“那个男店主没开门”来着?

好像还说了一句“找不到他店铺在哪”?

正常人比如他,匆忙之间只能看个大概,店主长什么样、店内卖了什么东西,开没开门,其实很难注意全。

如果能注意到,那一定印象深刻。

但是……印象深刻怎么会“找不到店铺在哪”???

他愣了一下,猛地想起来,刚刚说这话的正是他妈,张碧灵。

周煦瞬间僵硬,一动都没敢动,冷汗就顺着头皮渗出来。

碰巧有人打破死寂,说了一句:“别自己吓唬自己了,那个大姐不是在门上贴了符吗?封城符还是什么符来着,反正肯定能防那些东西啊,进不来的。那个女的肯定被防在外面了,进不来!”

这话好像也有道理,好几个人纷纷附和。

可是话音刚落,他们就发现倚靠在角落的闻时站直身体,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符纸旁,直接摘下了其中一张。

“你干什么?!”众人大惊,“你扯它干嘛?疯了吗?!”

“谁告诉你们这是封城符?”闻时面无表情地问。

周煦恍惚地眨了眨眼,机械地说:“我。”

夏樵瞪大了眼睛:“难道、难道不是吗?”

“是有点像。”闻时说,“不过它是反着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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