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我真的是沈胤，你看着我。”那人单手握住那把刺向他胸口的霜降，眼底带着焦急与关切，只是那伪装出来的眼神中还带了几丝不屑与冷讽。

“你不是沈胤。”顾肖白一转剑锋，霜降在昏暗的天色下剑光寒亮。

那人也不敢疏忽大意，这只猫拼死都要拉他垫底，他不敢轻敌，躲闪着想耗尽顾肖白最后的那一点法力，重施故技吊着顾肖白，时不时反击。

被霜降劈中可是灵魂都不留的，他一边躲闪着一边小心观察着顾肖白，趁顾肖白法力逐渐薄弱时，那人趁虚发现了一个破绽袭向顾肖白，手中出现了一把纯黑的屠妖匕首，直刺进顾肖白的胸口，那是注了深渊恶鬼之力，对一只小妖而言必死无疑。

顾肖白的视线变得有些模糊，被那人按在了怀里，他胸膛的鲜血溢出，霜降像是感受到了主人的受了重伤，那一刻金光四散，顾肖白脖子上的玉吊坠散出金光包围住了顾肖白，是沈胤给他的保护，就连手里的霜降也颤抖着想要护主，顾肖白的眼眶因为愤怒而泛红，他想挣扎，却已经好无力气，顾肖白看着那张像极了沈胤的脸，他忽然感觉有些委屈，在那一瞬间他突然很想念沈胤，脑海中闪过从小到大的片段，他的家人们，他的爱人。

顾肖白无助地动了动手指，感觉就连喉咙都是血腥味溢出，法力恢复了一丝，足够他抬起手的力气，顾肖白迅速抬手揪住那人后脑的头发，等那人反应过来时，霜降剑已经重重落在了那人的颈项上。

他睁大了眼睛满眼写满不可思议看着顾肖白，那张冒充的面孔也逐渐变得模糊不堪，五官就像被油画抹去了一笔，随着一声恶鬼的嘶吼声灰飞烟灭，果然是从深渊出来的嫉鬼。

嫉鬼从地狱的深渊逃跑了出来，是俞明玥吗？只是因为嫉妒？

顾肖白摔在了地上，看着一望无际黯蓝的天空被撕裂开了两半，结界中的幻境破开了，眼前的视线也逐渐朦胧漆黑，他像是置身于漆黑的冰天雪地里，又冷又困，顾肖白依稀听到了沈胤唤他名字的声音，但是他连回应的力气都没有，顾肖白松开了霜降剑，他连动一个手指的力气都没了，逐渐沈胤的声音也在他的世界里消失了。

霜降剑哀鸣着像是在咽唔哭泣，想唤醒自己的主人。

——

“那是嫉鬼，从深渊上来靠人的意念强大，游离在人间收取人的嫉妒心，人是很容易嫉妒的东西，但如果失败了，指使它的人也会付出相应的代价，”司黎看着沈胤怀里那只毫无声息浑身沾了血的小猫，“我们还是来晚了一步，只是……”他垂眸缓缓道。

或许是貔貅活了太久的缘故，见过了太多生离死别，他只是语气沉重，扶住了快要哭晕的顾卿安抚着。

当他们赶到时只见到了一只小白猫安安静静躺在了一滩血泊里，浑身都是伤，毛茸茸的白毛沾了血，惹人心痛，小小一只紧紧靠着霜降剑卷缩着，像是熟睡了一样，却已经没了呼吸。

怀里的小猫还是温暖的，只是体温在逐渐流失，沈胤无论如何也没法将小猫捂热。

不再会钻到他怀里撒娇，也不会再给他回应，沈胤一遍一遍低声叫着顾肖白的名字，他暗哑着声音微微颤抖着，眼眶暗红，紧紧抱着怀里的小白猫，他失去了他的小猫咪，他的爱人。

顾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抹了抹眼泪夺过小白猫挂在脖子上的那块玉吊坠，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他会活过来的……”顾卿喃喃自语着向沈胤伸出双手，“他的魂识受了重伤，我带他回灵乌山，小白就是我从那里带出来的，剩下的事情麻烦沈总处理好。”

沈胤听到顾卿这么说，他猛然地回过神，急忙脱下了外套小心翼翼裹住了浑身是伤已经没有了气息的小白猫，双手递给了顾卿，他哑声回答了顾卿，视线紧紧落在小白猫的身上，眼里是无措悲痛，“我会处理好的。”

司黎临走前拍了拍沈胤的肩膀，带着顾卿离开了。

周桁醒了过来，他整个人都蒙圈了，记起这段时间自己都干了些什么，从行为到说过的那些话，都完全不像是他会做的，他承认当初是有嫉妒过顾肖白，但是他并没有丧心病狂到在房间安置摄像头，想要害死顾肖白的地步，当时他只是蹲在走廊拐角偷拍了几张他们进出房间的照片而已，最后没拍到顾肖白出房间，周桁也就作罢了。

那些照片散播出去估计也只是花边新闻而已。

他畏惧地看着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神情冰冷到像是要杀人的沈胤，周桁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沈总，刚才是多有得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脑子一抽就……”他顿了顿，猛然记起最近的那些记忆中一个女人的面孔一闪而过，“是俞明玥这么指使我的，我也是一时糊涂，是她，想要伤害顾肖白的人是俞明玥，沈总，我真的什么也没做，我只是负责约他出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