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不要面子的?(穿书)(120)

她逐字逐句地将其上的内容映在眼底、印入心中,然后便匆匆起身,将那布帛递到烛火之下。

看着明亮的火焰骤然蹿高,火舌将那布料吞噬,最终只余下几丝灰烬,梁瑶这才松了口气。

她使劲儿按住自己心口,心脏跳动又急又重,一声声犹如擂鼓。

幼时天真的幻想似乎成真:她的阿姐,果真是天上的仙人吧……

通晓古事,还可以说是博学多闻;但预知未来,那岂是人力之所及?

最初的激动过去,她倏又生出些担忧来——阿姐如此泄露天机,莫不会受到什么惩罚吧?

【你看看便罢,不要相信、也不要往心里去】

临别之际,阿姐的那番话又在脑中响过。

——不要相信?

为何?

她垂眸思索着那布帛上的种种,却察觉其中的违和之处。

……不对,按那上面说的,此去豫州,她并不在其中。

况且,时间也对不上……要更迟一些……

思索间,意识渐渐陷于恍惚,梁瑶似乎陷入了一个奇异的梦境之中。

梦里的阿姐与她的阿姐相似、却又不同。她同阿姐模样相仿,但却当真如外表那样柔弱……总不如自己的阿姐,看似柔弱,但内里是极坚强的……

这些相似又有微妙的不同,让梁瑶生出莫名的抵触来——她的阿姐只有一个,那是哪里来的冒牌货?!

可梦中的她却不受控制,同那个"冒牌货极"为亲密,甚至因为她的劝阻,放弃了极喜欢的剑术,转而去学那些琴棋女红。

她的阿姐才不会强逼着她做不喜欢的事儿呢?!

……呃……背书除外。

梁瑶满腔愤愤,看着"她"和那个冒牌货亲近,又气愤又是愧疚……可那后续的故事,却让她再也顾不得这些杂七杂八的情绪了。

……被迫分开,一别经年,再见时……便是一冢坟茔……

那地宫修得再富丽堂皇又如何?!她再也看不见自己的姐姐了!!!

梁瑶猛地翻起身来,揪着胸口重重地喘息着,眼泪大颗大颗地涌出,她犹自不觉,慌张地在身上翻找着,一直找到了自己走前缠着阿姐绣的那个香包才作罢——

阿姐还在、还在……方才那只是、只是个梦。

梁瑶喘息着,却猛地意识到不对——阿姐给她的那块布帛上写的事情……

……和梦境对上了!

分毫不差!

*

赵兴北伐,留守东平之人自然是赵卓,梁玥归家只歇息了一日,第二天,便得了赵卓的召见。

"民女梁玥,见过大公子。"

赵卓垂眸看着下首屈膝行礼的那个女子,五年未见,她姿容依旧、比起褪去了昔年少女的娇憨,眉眼间是几乎灼伤人眼的艳丽。

如果说五年前的她,是含苞欲放、还带着些青涩的花苞,那如今……便是盛开得热烈的海棠,花期正好,诱人采撷……

赵子阳。

又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赵卓叹了口气……

他绝非那等一味退让之人,只是赵旭……他们却并非只有一同长大的兄弟情谊……

当年,因庇护赵兴,赵旭一家皆是惨死,只余下了赵旭一人,被赵兴认作养子……后来,他们兄弟俩又是同上战场,当时兵祸四起、赵家可没有如今的地位,就连父亲都是自保艰难,他可没有赵旭那天生蛮力,数次死里逃生,都是赵旭所救。

……他、他们整个赵家,都欠赵旭的。

*

可有些感情,总是越压抑,越是让人难耐——

他恍惚忆起了自己当年同她的初遇……长剑拨开那飞向马车的箭矢,同时亦划开了那杏色的车帘。

帘子缓缓落下,一点点地露出了那绝色的面容。

他说不清自己当时的心情,但……那恍惚一点遗憾却记得分明——

他当时想的是……若那车帘是红色的,该多好啊……

后来,他却又后悔自己划开那帘子了,外面的血腥之事,不该污了她的眼。

挥出去的剑也多了几分迟疑,他不想……不想在她面前杀人。

……

陈府再遇,便是她决绝地跳入湖中,心跳几乎因为惊惧而停摆,他无暇多思便奔上前去。

——陈潼怎么值得她如此做?!那只是个弃城而逃、抛妻弃子的懦夫罢了!!!

后来得知,一切只是他的误会,她原姓梁,并非陈潼的那个名满天下的夫人……他那时的喜悦几乎无从掩饰,他想——

他们之间……定然是天赐的缘分罢……

他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无措,想要去找她,又怕她觉得唐突……只能转弯抹角地找着理由,只为能见她一面。

在父亲问起时,他几乎迫不及待地将自己意欲提亲的意思表明……甚至没有注意到父亲眼中的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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