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不要面子的?(穿书)(92)

不过来人显然没有领会她的意思,仍径直往里走来。

“哐当”一声,一柄出了鞘的长剑径直砸到了来人脚前半掌处,梁瑶语调含冰,“你还敢进我家门?!”

当年,阿姐是和他一同去了徐州,可回到东平的却只有他一人——她的姐姐,却成了什么劳什子“魏夫人”!!

虽说姚章声称是出了些意外,但……谁知这是不是他的算计呢?

她承认自己当年只是迁怒,但这些年看多了姚章的运筹帷幄、算无遗策,再想想她姐姐的“意外”……呵!

害她们姐妹分离四年有余,若不是阿姐也时有消息传来,她早就忍不住对他动手了。

可如今……如今……她终于踏上了邺城、终于能接姐姐回家……

得到的,却只有“魏夫人感风寒而亡,已故一年”的消息……连那坟前的碑铭上,刻的都是“刘魏氏”!!

那是她的阿姐,和她同姓“梁”的阿姐!她们血缘相依、血脉相连……才不是什么“刘魏氏”!

似乎对梁瑶的火气一无所觉,姚章弯腰捡起地上的那柄剑,打量了几眼,轻轻摇了摇头,“宝剑难得,梁将军该珍惜才是。”

他说着,缓步上前,将那剑重新插回到剑鞘中,又缓声道:“此番主公一统北地,梁主簿当居……”

“唰”的一声,那方才入鞘的剑破空而来,架到了姚章的脖子上,“你还有脸提我姐姐?!”

仿佛这并非什么不得了的打断,姚章眼皮也未眨一下,不紧不慢地补完了最后两个字,“……首功。”

梁瑶咬牙,将贴在他脖颈上的剑又往里压了几分,似有血液渗出,姚章脸上却依旧挂着游刃有余的笑,似乎笃定了梁瑶不敢动手。

咬紧的牙关狠狠地磨了几下,梁瑶重重地喘息着,最后……还是移开了那锋刃。

——她不再是意气用事的小孩子了……便是怒极到这般程度,她依旧清醒地明白……姚章不能杀。

那个将她宠得无法无天、什么也不必多想的阿姐……已经不在了……

“滚!”梁瑶冷冷扔下这一句,便转身背对着姚章,执着剑的手却轻轻颤着。

姚章微微拱了躬身,做了个告退的礼节,声音温和,“姚某并非恶客,梁将军既有送客之意,在下亦是不会在此久呆。”

他这么说着,人却没有退出去的意思,反而一边从怀里掏着东西,一边往梁瑶近前走去,“只是……有一样东西,姚某想着,将军大约愿意看一眼……”

他从梁瑶身侧擦过,将一块布满墨迹的布帛展开,平铺在了桌面上……

梁瑶握着剑的手指紧了又松,努力克制着心中的杀意,但余光触及那布帛的一瞬间,不觉睁大了眼睛,那是一张舆图……这般详细的舆图,这世上只有一人绘出来过……

……她姐姐。

这也确实是梁玥趁着出逃的那几日送出来的,她斟酌了许久,到底还没直接送去赵兴那儿,而是选择透给刘登在并州的暗桩,一则是怕暴露,再者……

刘登手里有了这份地图,辨认真假后,定然想要一鼓作气,剿灭刘霸,他兵力分到并州的多了,能对付赵兴的就少了;而且,有刘登给刘霸造成的麻烦,刘霸估计也分不出闲心来找他;况若是她所料不错,赵兴大军也快攻来了,这地图在刘登手上呆不了几天,便可转给赵兴……可谓是一举三得。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被抓得那么快:估计那份地图还没出兖州地界呢,她就被刘霸找到了。

*

这边梁瑶怔怔地看向那张布帛,半晌,手中的剑“哐”地一声砸在了地上,她踉跄向前,颤着手捧起那图,“并州?她是在并州?!是不是……”

姚章温声解释道:“这是刘登在并州的探子送来的,就在这几日。我猜测梁主簿……应当在刘霸处……”

梁瑶捧着那图,拥在了怀里,人像是失了力道一般,瘫坐在地上,眼泪顺着面颊淌过,唇边却勾起了一个灿极的笑来。

她这么又哭又笑了半天,腾地站起身来,胡乱抹了把脸,就往外走去。

“梁将军这是要去哪?”

梁瑶不欲搭理姚章,但想到姐姐的消息毕竟是他带来的,还是顿了顿脚步,简短地扔下一句,“我去找赵公。”

姚章似叹息了一声,缓声道:“并州有二公子带军前往,他并未求援,将军怕是不好过去罢?……再者,此次分兵本就是险招,如今冀州未定,主公不会答应你再带兵去的。”

……二公子……赵旭?

梁瑶心中一时有些复杂,她犹记得当年自己恨不得生撕了这个轻薄姐姐的登徒子,但……这些年来,回忆起当年姐姐的态度,分明、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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