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刃(153)
“昭告江湖,办个盛大的礼,往后叫这天下都知道,九重殿主的夫君是什么人。”
墨刃听着前一句便开始蹙眉,低声劝道:“主上,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属下毕竟身份卑……”
却冷不丁听到那句“夫君”,愕然之下微微睁大了眼眸。
楚言将侍卫的脸扶向自己,又开始依恋地吻他:“阿刃若不愿冬日,那便开春如何。”
终是定了开春,挑的良辰吉日。
按楚言的意思,是想大操大办,能办多大就办多大。他天性如此,爱恨浓烈,喜欢上什么人就非要给那人最好的。
只是墨刃仍有顾虑,两边磨来磨去,楚言到底退让了一步,没做到满江湖洒请柬的地步。
只是在九重殿内铺了胜火的红绸,请了旭阳剑派、水镜楼,以及南疆之战时结交的几家。
真到了吉日当天,他们面上不显山不露水,其实各自紧张得要死。
楚言紧张的,是怕办不过前世被白华所误的那场,叫阿刃心里失落。
其实这倒是多虑了,前世那时九重殿已经被败得七七八八,各处树敌,内部教众离心也多,乃是萧索寒冬中强撑起的一点红。
又哪儿比得上今朝堂堂正正的春日宴,聚众欢庆,喜笑颜开?
但见青山重叠,雪融化溪;百花乱开,燕雀纷来。殿内挂的红绸是秋槿亲自点的,四位护法连同三位堂主也得了休假,欢谈畅饮,好不快活。
这阵势,反倒弄得墨刃更加紧张起来。
他紧张的是自己。
毕竟暗堂里走出来的一介暗卫,论容貌论风情,哪里比得过白华那姿态妩媚勾人。
更别提他从未穿过这么艳丽的大红色,万一上身之后撑不起来,更显丑陋了……呢?
墨刃知道主上是真心疼爱他,可仍是忍不住多想,越想越是没底气。
在房间内磨磨蹭蹭半晌,他才换好了那身正红喜服,对镜看了看,也看不出个什么美丑,只得认命地走出来。
才进了大堂,墨刃就惊觉原先热热闹闹的谈话声戛然而止,里头所有人目光齐刷刷地看他。
就听影雷愣愣叹了声,拽着影雨道:“我的个娘嘞,墨侍卫这……这……”
“……”
墨侍卫心惊肉跳,可他也没退路了,只好暗自咬咬牙,硬着头皮往里走。
他一直走到楚言面前,头也不敢抬,低低叫了声:“主上。”
影雷大腿一拍,痛心疾首道:“你说墨侍卫但凡早点儿开窍,穿这身往殿主怀里撒个娇,还有那白华的屁事呢!?”
影雨也直勾勾地看着墨刃,嘴巴都张大着:“我的天,我也没想到大哥他穿红能这么好看啊!对吧风哥?”
影风无奈地拍了拍影雨的脑袋,旁边影电幽幽道:“不然呢,人家墨侍卫那个白啊,可不衬红色?”
“昨儿秋槿姑娘就跟我玩笑,说她墨大哥这身一出来,殿主怕是魂儿都能被勾去了……”
至于楚殿主的反应?
自是魂儿都被勾去了。也不顾大庭广众之下,怔怔地揽着自家珍宝不撒手,唤着“阿刃”就把唇齿贴了上去。
随后点了香,奏起乐,按规矩拜堂走礼,新人跪拜。
墨刃本不愿意的,无论如何,在他心中自己仍然首先是楚言的侍卫,哪能叫殿主跪他呢?
唯独这次,楚言没退让,端端正正夫妻对拜,再挽着墨刃的手,一起站起来。
这一夜,洞房里又是春宵烂漫。
墨刃本是暗堂出来的禁欲之身,楚言照顾着他,由浅入深地试探,将昨秋临行前欠下的情意加倍补足。
正是赶上好春光,外头细细地落成一片雨露淋漓,浇得新蕊颤动。到了后半夜,两人都有些失了分寸,换着姿势狠狠地缠绵了好几次。
最后,墨刃双眼失神脊梁紧绷,双手指节几乎要扯烂被单,直到浪花再次攀上顶峰,瞬间化作白光一泻而下,轰然冲垮了神智。
侍卫颤抖着昂起修长的脖颈,哽咽叫了一声,在过分刺激的欢愉中晕了过去。
楚言这才低喘着停下来,他见自己把人弄晕了着实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就后悔得要命。
墨刃倒是只晕了几息就缓过神来,迷离间还顺从地向殿主贴过去。楚言哭笑不得,亲亲侍卫的额头,呢喃道:“阿刃别闹,不做了啊,不做了。”
又缓了缓,楚言抱了墨刃去沐浴清洗。浴池内只有朦胧的两盏灯笼高挂,他们温水里泡着,互相依偎,慢慢的说些心里话。
……说着说着,险些又擦枪走火。只不过这次楚言说什么也不肯再做了,生怕侍卫身子尚未好全,再累出个病来。
这么来回反复,最后竟是折腾到将近天明时分,两人才真正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