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与衡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只能一边轻轻拍着路挽的背，一边有些语无伦次地哄他说：“乖，我在呢，没事了，我一直在。”

可路挽这会儿哪里听得明白这些，只在顾与衡心口处不住地流泪，那开关明明是怎么也关不住，可又偏偏安静得让人闻不见一点声音。

顾与衡心疼得不行，但却又根本不知道怀里的宝贝人儿到底受了什么样的委屈，是以也无从下手，只能在这寂静如斯的夜晚静静地抱着他，不断地给他抹掉那如珠似串的眼泪。

路挽哭了很久很久，直到新年的倒数和欢呼都透过不知何几的空间和距离传了过来，他才渐渐地歇了下来。

顾与衡这才逐渐松了口气，而后起身将路挽打横抱起，抱回了房间的床上。

把他放好之后，顾与衡本来是想去给他拧个热毛巾来擦一下脸的，可他没想到，路挽适才一直搂着他脖子的手竟是到了这会儿都还没松。

而且就像是怕他走掉了似的，双手死死地挂在了他的脖子上，也不知道路挽这会儿是哪里来的力气。

以至于最后顾与衡毫无防备地一起身，在遇到意料之外的阻碍之后，身子居然随着惯性一下就跌了下去 。

而顾与衡完全没料想到这个，一时都没来得及撑住，上半身就这样整个跌到了路挽身上。

……嘴唇也不偏不倚地，撞到了路挽柔软又温暖的唇上。

顾与衡瞳眸猛地一睁，脑子里轰的一下就炸起了烟花，比之热闹的年夜还要来得鼓噪喧嚣。

可此时的路挽却偏偏不愿给他安宁。

半醉半睡间的他这会儿或许也是感觉到了唇上的异样，他就像只好奇的小醉猫似的，竟是在下意识里微微张开了嘴巴，探出舌尖向外，飞快地舔了一下。

‘嗡’。

顾与衡本就在震颤不休的神经经此一役，可以说是彻底短了路，可他那一片空白的脑子里，又似乎有什么声音在提醒着他……

他好像，没退路了。

第38章 骨科

路挽隔天一早醒来的时候, 头一点都不疼, 甚至整个人还有点神清气爽的。

不过他却不敢标榜自己天赋异禀酒量惊人，因为他后半夜的时候酒醒了些，迷迷糊糊间就感觉到有人在给他用热毛巾擦脸敷眼睛，还给他喂了一碗像是醒酒茶的东西。

路挽不知道那是什么时候了, 但按这个架势, 顾与衡多半照顾了自己半晚上。

路挽念及此不禁有些不好意思，新年头一天居然就这样麻烦人家。

而后他起床去外面晃了一圈, 但家里各个角落都看了一遭，除了灶台上煨着的一碗玉米鸡蛋羹和锅盖柄上贴着的一张‘喝完之后拍照给我看！’的便利贴之外，就没再看见顾与衡半个影子了。

路挽拿起便利贴, 弯着眼睛笑了一下，而后把它又小心地贴到了冰箱上，这才转身进了浴室洗漱。

不过在洗漱台前，路挽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 微微有些迷惑。

眼睛为什么这么红？而且对啊……顾与衡昨晚为什么给他敷眼睛？撒酒疯撒到哭？

不过这都不是最重要的, 关键为什么他嘴巴还破皮儿了？

疯起来连自己都咬吗！

路挽想到这里, 不禁有些懊丧, 心想自己酒品是有多差？那看来以后还是少喝点好哦。

路挽忧心忡忡地洗漱完，最后照着顾与衡的要求把那一大碗鸡蛋羹都给吃完了, 不过他倒没真拍照给顾与衡看。

顾与衡这么说肯定是觉得自己的手艺了得不能浪费, 那如果他真这么做了的话，却未免太……腻歪了点？

反正路挽最后没跟他说这个，只是简简单单地给他发了个‘谢谢你昨晚照顾我, 新年快乐’过去。

不过这却是他今年发出的第一个祝福。

而那边收到消息的顾与衡在第一时刻就打开了手机。

但一时却是不知道回些什么，如果回‘不用谢’，那好像显得太生分，这不都是他应该做的么。

那如果也回‘新年快乐’，就好像也有些多此一举，因为早在凌晨路挽倚靠在他怀里沉沉睡着的时候，他就已经在他耳边送上了今年的第一声祝福，末了还在他额头印下了一个情不自禁的轻吻。

顾与衡想到这里，心跳顿时又翻腾了起来。

他发誓，昨晚上要不是路挽勾他那一下，他绝对不会忍不住抱着路挽亲回去的。

顾与衡当时热血上头，差点儿想直接把路挽给亲醒，然后原地告白的。

不过他没什么接吻的经验，就在亲回去的那一会儿嘴里就尝到了一点血腥味儿，顾与衡顿时清醒，发现自己和路挽的嘴唇都磕破了皮。

而后他也忽然意识到，路挽现在醉中，虽然对他已经主动到了那个地步，但指不定就没什么意识，而且现在万事还不算落定，自己得要把持住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