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绒绒能有什么坏心思呢+番外(136)

城阳牧秋这才从方才的情绪中缓过来:“无妨,你们能跟来已实属不易,那并非漏网之鱼。”

需要留一两个活口,回去告诉他们主子,银绒有本尊护着,不是他们能觊觎的人。

“将那些没用的乡野村夫弄回去吧。”他吩咐道。

“是。”戚无垢不大明白这些遇难的年轻后生,怎么招惹到了老祖,竟被他称为“没用的乡野村夫”——要知道,城阳老祖一向很注重名声,无论何时都不忘维持清冷孤绝的高人形象——但还是手脚麻利地用传音符招来弟子,替这五十余个村民诊治、验伤。

对了,还有陈少宗主,还没从幻境中醒过来,也需通知万剑峰的四位前来看顾一二。

这些后续琐碎的小事原本不劳城阳老祖大驾,可因为银绒留下,他也没离开,只在一旁负手而立,看银绒忙前忙后地帮忙救治这五十余个遇难的后生,脸色阴沉得可怕,吓得星辉楼的年轻女弟子们大气也不敢喘,更别提那些凡夫俗子们。

唯有银绒一个早已习惯了祖宗的阴晴不定,浑然不觉地在人群中流窜,还时不时拿只毛笔,用舌头舔一舔,再往本子上写写画画。

“银绒一片赤子之心,倒像个兢兢业业的郎中,开方子似的。”陈向晚已醒了过来,看起来完全没有任何后遗症,折扇一展,唇角含笑,又是个温润如玉的世家公子。

城阳牧秋如今怎么看他怎么觉得不顺眼。

陈向晚却很没有招人嫌的自知之明:“说起来很怪,自认为喜欢一个人,便越看越喜欢。牧秋兄,向晚不才,觉得讨厌一个人,或者惧怕一个人大抵也是如此,越纠缠,反而把人推得越远。”

城阳牧秋皱起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陈向晚:“牧秋兄,你当年当众拒绝婚约,后来又私下说,欠我一个人情,如今我想到让你用什么来还了。”

城阳牧秋不等他说完,就断然道:“不行!”

“……”陈向晚,“你又不喜欢他,急着追出来,不过是把他当做所有物、当做灵宠,和家里的阿猫阿狗跑丢了有什么区别?”

城阳牧秋:“……”

“被我说中了?”陈向晚,“这些年我也想明白了,你修无情道,根本不懂什么是喜欢,何必妨碍道心——”

“你怎知我不喜欢他。”城阳牧秋喃喃打断陈向晚,便扬长而去。

也许我真的不懂什么是喜欢,但你怎知我不喜欢他。至少,博古塔的问情石不会说谎,心中有了情,便再也无法以咒法敲开问情石,打开博古塔。

不过几句话的工夫,银绒便跑得不见踪影,好在这时候不用再刻意隐藏修为,城阳牧秋铺开神识,很快便找到了自家狐狸精,而后心中的妒火更盛了:

银绒和星辉楼的大师姐遥洛躲在洞府后无人的角落,正头挨着头,举止亲昵地不知在说些什么。

城阳牧秋掐了个法诀,这才抛开周遭乱嗡嗡的杂音,听清了对话:

遥洛:“真弄不明白,为什么掌门师尊一定要救他们,章河村穷得叮当响,他们交的那点子‘岁贡’,还不够我们姊妹买几样法器呢,竟然把我们当做奴婢使唤了!埋怨我们办事不利,现在才救人。”

银绒:“对对,还有章老大,去大街上闹事的时候,那副嘴脸多难看。”

遥洛:“他们就是不服气我们星辉楼全是女子。”

银绒:“就是就是,他们不过多长了根玩意,就把自己当盘菜了,我跟你讲,成色我都验过了,大部分都是外强中干,送到眼前我都不采补的,太弱!”虽说祖宗活儿差了点,但本身的硬件是真的强,有他珠玉在前,一般的‘炉鼎’,还真入不了“胡老爷”的眼。

遥洛:“师尊总说周济凡人,保护弱者,是我们修士的本分,但我就是气不过。”

“谁说不是呢,不过,也并不是人人都这般没良心,”银绒掏出个小本子,“我把那些满嘴喷粪的家伙名字都记下了。”

银绒叼着毛笔,嘿嘿笑道:“反正他们被妖物拖进洞府,多多少少都受了瘴气,你们只是修士,又不是神医,谁能保证每个人都完全治好没有后遗症呢?”

遥洛眼睛都亮了,忍不住上手捏银绒的脸:“你真机灵!我怎么没想到,这件事本就是交给我处理,对那些不知感恩的东西小惩大诫不难……咦?这是什么本子,‘记仇本’?”

银绒龇出两个尖尖小小的雪白犬牙,夺回本子:“这两页给你撕下来吧,本子我要收起来啦,这是我的私隐,万一丢了,或是被别人看到,我小命不保!”

“哪有那么邪乎!”

“你不知道,我还写过大人物的坏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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