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绒绒能有什么坏心思呢+番外(6)

东柳也忍不住生气,真没想到徒弟第一个炉鼎居然不愿意碰他,这对媚妖来说是奇耻大辱,很护犊子地骂道:“那些人族修士就是矫情!不用搭理。”

他难得软下语气:“多半是他自命清高,不喜欢咱们媚妖碰他……”

银绒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原来他不止讨厌我,还讨厌肢体接触。

“总之就是个炉鼎,咱们吸干了就扔,别想太多。”

“还有啊,”东柳安慰完小徒弟,就摆出‘亲师徒明算账’的嘴脸,“老规矩,师父我只出力不出灵石,你那炉鼎的丹药钱老子可不管。”

“……知道。”银绒忧愁地叹口气,东柳把他从没断奶的小毛团儿养到如今这般大,养育之恩如同再造,但也着实没有师父样,平生嗜赌如命,即便爷俩穷得快当裤子,也要把灵石往赌坊里扔,不肯花在别处。

银绒便总是想方设法从东柳手里扣出一点东西来,他看着那枚漆黑润泽的扳指,忽道:“师父,这扳指看着有点眼熟,哪里得的?”

“恩客赏的。”东柳戒备道,“这是老子的血汗钱。”

银绒:“不是,师父,真的有点眼熟,跟我家炉鼎手上戴的扳指很像啊,该不会是同一门派的吧?”

“嘁,什么门派,附庸风雅而已。”东柳不以为然道,“这是从太微境传过来的时兴式样,那边有头有脸的都流行戴,也不知是哪位大能带起的风潮。”

太微境的东西,就意味着“高档”。

其实太微境幅员千里,里边不知有多少附庸于它的小门派和修真世家,东西不知是从哪门哪派传出来的,不过,像琵琶镇这种小地方的人都没什么见识,只要和“太微境”沾边,就把东西统统归类为“高档”。

银绒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小妖,听到这话,很配合地“哇”了一声。

东柳有点得意,开始卖弄学识:“这是赝品,真的那一个还有个名字叫‘清心’,说是可以让人清心寡欲,主人一旦生了情欲,扳指就会变得滚烫,以提醒人不能动欲念。”

银绒震惊地问:“为什么不能动情欲?”

东柳:“有些门派认为‘清醪芳醴,乱性者也;冶容媚姿,铅华素质,伐命者也’,以倡导弟子们洁身自好……所以这绝对是赝品,谁会戴着‘清心’到红袖楼风流快活?”

“不过赝品也值钱,现在托‘清心’的福,墨玉的价钱翻了好几番,好兆头啊,押上它,肯定能在如意赌坊捞回本!”东柳很宝贝地把扳指揣进怀里,“走吧,在此之前,还得给你的炉鼎治病。”

“那他呢?”银绒回头看那嫖客。

东柳满不在乎地挥挥手:“不用理他,不到酉时醒不来。”

.

城阳牧秋怀疑自己不止被人所伤,还可能走火入魔,不然为什么连自己的灵府都进不去?且只要试图回想从前的事情,头便疼得要裂开一般,他试了几次,周身已被涔涔冷汗湿透,依旧一无所获。

不知来处,前途未卜,修为尽废,还要被只狐媚子调戏折辱……

城阳牧秋只觉屈辱极了,不知为什么,他虽记忆全失,却依然保留着对妖族的厌恶,只要想到那个轻浮的狐耳少年,想到他就……可还没组织好痛骂他的词汇,就感到右手拇指一阵灼痛,竟是手上的墨玉扳指突然滚烫起来。

正在此时,房门豁然被推开,传来那道让他心悸的少年音:“师父,就是他。”

第三章

不知怎么,城阳牧秋莫名心虚,第一反应竟是把扳指藏起来。可惜还是慢了一步,东柳兴致盎然凑过去,一把攥住伤患的手腕,叹道:“这个成色真好啊!”

“这做工,这材质,这雕纹……诶,怎么看起来有点像小银绒的铃铛?”东柳奇道。

不提则已,既然说起来,银绒也忍不住上前凑个热闹。

可见到少年过来,城阳牧秋一个伤患,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猛然挣脱了东柳的手,并飞速默念“清心咒”——他连自己叫什么名字都想不起来,情急之下却把“清心咒”默诵得完整又流利。

“这后生,怎么这样小气,”东柳倔脾气也上来了,拉拉扯扯地拽城阳牧秋,几个来回后,到底把他的手腕擒了出来,递给自家徒弟仔细观赏时,还不忘揶揄,“我老人家给你看病,是为了老子的宝贝小徒弟,难不成会抢你的东西做诊费?至于这么小家子气!”

城阳牧秋自顾自微微喘息,没说话,银绒的注意力则全在扳指上:“之前没注意,这样一看还真的很像!材质和纹理简直一模一样,就像同一块墨玉雕出来的。”

而后晃了晃自己脖子上的“狗铃铛”,用同病相怜的语气激动地问:“你的扳指也像我的铃铛一样戴上就拿不下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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