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绒绒能有什么坏心思呢+番外(60)

城阳牧秋无论赶走他多少次,再过一会儿,少年又涎皮赖脸地蹭回来,笑出两颗尖尖的小犬牙,软乎乎地叫一声“哥哥”,好像无论怎么横眉冷对,都磨不灭他的热情,永远是那个糯叽叽撒娇的小毛团儿。

城阳牧秋最后被他弄得没了脾气,干脆无视,默认了小狐狸精在自己的书房角落里占据一席之地。

这一日,银绒背完了书,照例甩着蓬松毛绒的大尾巴蹭过去:“掌门哥哥,要添茶吗?”

城阳牧秋眼皮都没掀一下。

银绒也不气馁,心里盘算着:自家炉鼎好像懒得搭理自己了,最近都没怎么赶人。师父曾经教导过“烈女怕缠郎”,什么无情道?什么童子鸡,任老祖再三贞九烈,只要自己持之以恒,总能把妖丹骗到手的。

肢体接触就是第一步。

自打他们重逢之后,城阳老祖便对他避如蛇蝎,银绒决定趁着最近他老人家态度软化,趁热打铁。

该如何接触呢?

不经意地碰一下手?不行,仙尊眼观六路,仿佛后脑勺也长眼睛,绝对无法成功;借着倒茶的由头,故意把茶水泼他身上,再去擦?不行,下一刻自己就能变成张毛顺条靓的狐狸皮。

银绒思来想去,觉得只有化出原形可行——一只狐狸钻进怀里,可丝毫没有暧昧意味,再说,谁能拒绝可爱的毛团儿呢?

于是,城阳牧秋余光扫见,立在平头案一旁的狐耳少年,一双琥珀色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怎么看都不像是憋着好主意,果然,片刻后便原地消失,紧接着一只赤色毛团儿热情地蹿了上来。

城阳牧秋轻而易举单手拈住他,银绒投怀送抱的动作被迫停止,挥舞着四只爪爪,“嘤嘤嘤”地抗议,连一对狐耳也向后背过去,显得小脑袋特别圆。

“别动。”城阳牧秋起身,拎着银绒出了书房,嫌弃道,“一身毛。”

银绒:“……”你妈的,我的毛又顺又厚,多少妖羡慕还羡慕不来呢。

而且在琵琶镇的时候,你不是撸得很爽?现在又嫌弃我掉毛!老洁癖!

银绒本以为自己会被丢到院子里,可城阳牧秋竟一直没有放手,而是拎着他,御剑飞离了雾敛峰。

银绒租过飞剑,但剑主人大多是金丹期修士,跟城阳老祖根本不是一个数量级,银绒从来没飞过这么高,这么稳,不由得四爪紧紧抱住城阳牧秋胳膊的同时,好奇地探出毛绒绒的小脑袋。

只见脚下踏着雾霞云海,蘅皋居的亭台楼阁都渐渐缩小,雾敛双峰似倒退远去,最后落在一处小峰上,不多时,目之所及的修士们,都停下正在做的事情,朝城阳牧秋行大礼跪拜,银绒顿时有种狐假虎威的畅快感——这可都是太微境内门仙长们!放在琵琶镇,随便拎出一个,都要当做上宾供起来的!

片刻后,峰主郗鹤和正在此处做客的太微境大师兄景岑匆匆迎了出来,恭恭敬敬向自家师尊行了礼,都道“您老人家怎么亲自来了,徒弟们有失远迎……”然后目光双双落在扒着朝雨道君胳膊上的、树袋熊似的赤色毛团儿,双双愣住了。

要知道,师尊不喜与人接触,已经到了不惜耗费灵力把居所仆人全换成傀儡的地步,不止如此,师尊他老人家喜洁,最见不得带毛的东西,更别说还憎恨妖族。

可这只一身毛的小狐狸精,的的确确,光明正大地趴在自家师尊胳膊上,师尊竟然还没杀狐灭口,奇哉怪哉。

这狐狸是哪儿来的?

城阳牧秋粗暴地把银绒从自己身上撕下来,一把塞进二徒弟郗鹤怀里,“把这小畜生看管起来,不准他捣蛋,尤其不能靠近药田。景岑,你随我来,为师有事交代。”

第二十九章 (修)

到底是师尊的亲自吩咐,郗鹤不敢怠慢,小心地托着银绒,心里却大惑不解。

直到他看到银绒脖子上的铃铛,才恍然大悟。

郗鹤拨了拨毛团儿的“狗铃铛”,问:“这是师尊给你戴上的?”

银绒歪了歪毛绒绒的小脑袋:“嘤?”

——你是怎么推断出来的?

郗鹤却自说自话起来:“难怪,和师尊那枚扳指材质好像,这个介灵器好别致,不愧是师尊的品味。”

听到“介灵器”三个字,银绒恍然大悟,原来这位仙长以为自己和城阳牧秋结了主仆契。

介灵器是修士与灵宠之间结主仆器必不可少的介质,主、宠各持一半,从此以后,灵宠必须无条件服从主人,自此彻底失去自由身。

银绒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呵欠,心想:他才不会签那种契约,一辈子也别想。

就听郗鹤欣慰地感慨:“他老人家终于肯听我们的劝,放个喘气的东西养在身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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