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农炮打到研究室了。”他说。

“你在发射的时候遭遇偷袭了吗？”

“不。”拜伦的一根手指搔了搔脸颊，“发射的时候炮架散了，可能是哪个部位没有装好，这只是个意外……”

“什麽？我的耳朵好像突然坏了，不好意思。我居然听到有人说一次被列为S级的恐怖袭击事件其原因居然是一个傻瓜没仔细炮架？！这是真的吗？！我一定是听错了吧。”

恭喜亚德里恩先生荣获“猪一样的队友”光荣称号。

麦林头一次这麽毫无形象地对冰人表示不尊重，拜伦忖思了下，决定这次就不计较他的不礼貌。

“好吧，这世界本来就是这麽疯狂。”麦林说，这样安慰自己。“接下来你们打算怎麽办呢？两位已经世界扬名的恐怖份子。”

“世界扬名？”乔伊斯皱眉说，“我已经尽快离开那儿了。”

乔伊斯平时开车的速度是不把乘客的性命当一回事，方才的速度那就是司机的命也急著不要了。

“太迟了，反恐队拍到了你们的车子，还有坐在後座的你兄弟的侧脸。”麦林翻开身前的文件，抽出一张照片。乔伊斯捏在手里，看到照片里bod88，看角度应该是从後面拍下来的，坐在後座的斯威特转头正对著站在自己肩膀上的霍根微笑。“政府查到车主的身份，拜伦，你和斯威特的所有档案都已经被发送到了世界各地的警察局里，只有乔伊斯暂时安全。”

“能说一下为什麽要把一个魔方放到肩头吗？”麦林又问，“这举动实在很奇怪，而且很坏事。如果当时不转头，你兄弟的脸就不会被拍到，因为他当时带著帽子，就算拍到後面也查不出是谁。”

“哦……太棒了。”乔伊斯轻声低喃，顿了一下後忽然问：“我能借一下洗手间吗？”

麦林愣了一下，“啊，当然可以。”

“我可能会破坏洗手间里的一些东西，比如监控设备，没问题？”

“……没问题。”

“隔音的吗？”

“是的。”

“谢谢。”乔伊斯难得这麽耐心地询问，看起来沈稳且彬彬有礼，但拜伦感到风雨欲来前暗藏在云下的汹涌，他决定在风雨散去之前都离乔伊斯远点──他挪动屁股，坐到了沙发边上。

乔伊斯摆弄了下衣领，站了起来，走向洗手间。在经过斯威特的时候一把拉住他的手，将斯威特也扯了过去。

“下手轻点。”拜伦对著他的背影喊道。

乔伊斯转头狠瞪了他一眼，将自己和哥哥关在了洗手间里。

“乔伊斯？”斯威特下意识捂住衣服口袋，是因为乔伊斯的气势──他像要将霍根碎尸万段──也是因为口袋里的霍根在死死捏著贴著肉的衣料，还捏到了他的一点点肉，很痛。

乔伊斯首先清除掉了监控器，并检查了一番，才回到斯威特面前，说：“别护著它。”

“别这样，它可是你儿子。”斯威特劝道。

“我儿子？你疯了吗。”这不过是个莫名其妙就叫他妈妈、连出生都莫名其妙的诡异生物。

“至少它叫你妈妈，把你当成自己的母亲、最信任的人，你也应该多给它一点宽容。”斯威特循循善诱道，“再说了，那不过是个意外，谁想到当时後面会有个尾巴呢？往好的方面想，霍根当时是变得方方正正在我肩头上的，避免了被发现是有智力的机器人这一危机，比我被认为是恐怖份子好多了不是吗。”

“不，一点也不好。”乔伊斯冷冷地说，“它若是暴露，我会第一时间把他交给政府，或者跟某个有权势的疯狂科学家交换大把的好处。”他一副“我才不会袒护魔方人”的表情，

“可是……”

乔伊斯不打算再跟哥哥多费唇舌，他抓住斯威特的手，再将斯威特压制到後背紧贴著墙壁，让对方无法掩护霍根，另一只手掏出藏在口袋里的小机器人。霍根还死死抓著一些布料，仿佛自己身处波涛汹涌的大海中，而那点布料就是能让自己存活的浮木。

“舅舅，舅舅，救我啊，救命啊──”它杀猪般尖叫，“爸爸，快来救救我──”

“乔伊斯，这事不怪它呀，是我让它陪我玩儿的。”斯威特喊道，希望尽量阻止乔伊斯。

“你以为我开车时後面的情况就都不知道了吗？”他一看到那张照片，脑子里立即就记起了是在什麽时候被拍下来的，也想起了当时车里的人都在做什麽。

“呃……”

“舅舅舅舅舅舅──”霍根还在嚎叫。

“你应该学会安安分分呆著。”乔伊斯抓著霍根的手一用力，霍根的声音立即消失了，乔伊斯松手，小家夥飞一般爬到了舅舅衣领上，又转了个弯挤进了後背，那架势像是再也不打算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