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三观跟着五官跑+番外(60)

作者:咸鱼本鱼 阅读记录

“陛下可还记得这把龙骨金扇的来历吗?”夏翌没有回答他,而是反问道。

“是......是先皇亲手锻造,赐予我的生辰礼物。”南文卿看了看手中的扇子,讷讷应道。

“寻常的扇子是木骨纸面,陛下这把龙骨金扇却不同寻常,甚至可称为兵器......陛下,您已然是皇帝,便没有如果可言,先皇赐扇,一是可供防身之用,二便是希望您能明白,也时刻警醒,这天下的担子,没有那么好担。”夏翌认真道。

南文卿一时噎住了,不知该如何回答夏翌。

其实夏翌说的没错,从坐上皇位那一刻起,他可以是臣子眼中圣德的君主,百姓眼中爱戴的君王,敌国眼中畏惧的对手,却不再是他自己了。

就像他可以是南满风的君上,却不是南满风的侄儿。

“其实陛下不必自责,这是他自己选择的结局。”夏翌揉了揉南文卿的眉心,细心道。

南满风高傲,先皇也很是喜欢自己这个弟弟,这世上,大概也只有南政和梅枕雪这两个人,让他栽过跟头吧?

这是他自己选择的结局。

从遇见梅枕雪那一刻起,他便知自己对不起先皇,对不起大南。

他想赎罪,又舍不得爱人,心甘情愿饮下毒药搓磨着自身......或许他在那时起,便已经一心求死了。

“阿翌,下雪了。”南文卿正独自郁闷着,掀开竹帘,便瞧见外面不知何时,竟纷纷扬扬飘起了大雪。“是啊,下雪了。”夏翌被南文卿的声音抓回了思绪,跟着点了点头。小皇帝怕冷,他害怕寒气惊扰了他,又连忙将南文卿搂了过来,搓起了他的手。

“阿翌,不至于。”南文卿苦笑道,他又不是娇小姐,怎么一点寒气都受不得了?

“至于。”夏翌丝毫没有可回旋的余地,蹙眉将臂弯紧了紧,握着南文卿的手斩钉截铁道。

南文卿笑了笑,也没有反抗,任由他抱着自己。

只觉得能一直这样,也很好,很温暖。

寒风凄紧,马车里却一派温暖,夏翌从钰州调来的小队,正保护着两架马车渐渐驶往王城,而此时的同州城内......仍然是漫天的白雪,纷纷扬扬好似他们初见那年,春时的柳絮。

只是这柳絮带着刺骨凛冽的风,能把人吹成冬日里纯天然的冰雕。

天上大概有个太阳,只是这雪地里也看不清。

南满风抬头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天地一色间分不清是梦还是真实。或许是大限将至,往日里记忆一片又一片如同这白雪融化,今儿个倒是清晰如刀刻木板三分深。

他看到远处一朵梅花悄然落下,白雪簌簌地从花瓣掉落。

他似乎闻到带着梅花清幽的香气漾开来。

他忽然,想起了他们两个人的初见。

三月杨柳春,他随着先皇出征攻打漠北。黄沙漫天的漠北那个时候硝烟弥漫,似乎所有的春意都随着弥漫的黑烟消散了。

镇南关那一战,似乎睁眼闭眼都是殷红的血色。

尸骸遍野,连裹一席草席放在乱葬岗都无法做到。

城里的百姓能疏散的都已经疏散去到了邻近的怀州芜州。不能疏散的,也尽量都在地窖、山野中藏好。南满风尚且年少,一心想着沙场点兵,马背上安天下。

少年人,总是带着股子傲气意气,白玉束冠,提剑上马。

但是战争远远比他想象得更冷酷。节节败退、屡战屡败、弹尽粮绝,他几乎快要孤注一掷的背水一战。

“将军!咱们突围吧!杀出一条血路来!”那是有一次,他带着几百精骑误入了敌人的圈套,被围在镇南关附近的山上。

“是啊将军!老这么待下去得待到猴年马月啊?”

南满风耳边是部下激愤的声音,是山野头顶鹰隼秃鹫飞旋,翅膀扑打和鸣叫的声音。

吵得他脑中轰鸣,几近爆炸。

“杀!冲出去!杀得外面片甲不留!”

南满风抽出佩剑,剑心飞扬,掷地有声。

“杀!冲啊__”像是暍了几壶上好的酒酿,后劲上头,被麻痹的大脑无法思考只能附和。冲啊,冲上去!杀掉,全都杀掉!

什么魑魅魍魉,也敢嚣张?

暮色深沉,天边烧云。

饿极了的猛虎走出洞穴,冲进了守株待兔的农夫群里。

南满风驭马冲在前锋,手腕翻转间掠过敌人的脖颈,刹那间鲜血潮涌而至。像是一根红绸带,轻盈地缠绕在身上。

—个,两个。

盔甲战袍又添新的颜色,一层又一层的鲜血凝固成血块,颜色发黑。马蹄下扬起的黄沙在视线里从未离开过,看人有些模模糊糊。

可是南满风依旧没有停下。

嘶鸣声,惨叫声,狂风怒号声。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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