飨桑(209)

作者:沧海一鼠 阅读记录

“说的倒也在理,更何况这法还有恶法呢。”桑嘟囔了一句。

赵子迈听不明白,他总觉得它最近怪怪的,像是暗藏着心事,可是它这样一个人,不,一个不知该称为人还是别的家伙,又会有什么心事呢?

正在踌躇着要不要问问看,宝田的声音忽然在殿外响起,“公子,你们站在这里做什么呢?这会馆中可热闹着呢,有唱戏的,有做画题词的,有卖各种新奇玩意儿的,还有人打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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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架的是卯城本地人士,一位是贩卖药材的商人胡秉,一位是当地的乡绅李庸,打架的原因不过是两人都喝多了酒,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话题斗起嘴来,谁都不愿落了下风,最后竟动了手。打架的结果是李庸输了,倒不是因为他手下留情,而是因为他扑向胡秉时扑了个空,头撞上了椅子角,额头上磕了个大疙瘩。

打架在南山会馆实属常见,酒后闹事的多,隔几天总要出几起乱子的。可是这次却有些不同,因为李庸在当晚失踪了。

三天后,他的尸体在胡秉家后面的林子中被发现了,而胡秉则被官府的人带走了。

据多人作证:李庸曾在失踪当晚去找胡秉,而这一点,胡秉自己也是承认的,他说,那晚自己睡到半夜,不知为何忽然惊醒了,睁开眼睛就看见一个人站在床边,看身形应该就是李庸,而且他手上还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子。

搏斗中他似乎夺过了刀子,并把刀子插进李庸肚子里,他还记得李庸仓皇逃命,自己跟了出去,可是后面发生的事情却完全不记得了。因为那日他实在喝了太多,等醒来时发现自己是躺在自家院中的,身旁还放着那把沾满了血的尖刀。

所以,当官府的人过来询问的时候,胡秉吓得六神无主,很快便交代了自己杀人的前因后果。可是,在吴元礼问出一句“你为什么要割了李庸的脸皮”时,胡秉却迷茫了。

是的,李庸的脸皮被人割掉了,不仅被割掉了脸皮,身体上许多重要的器官和皮肤也被割掉了,被人发现时,他赤身露体,身上一块完好的地方都没有,甚是可怖。

“我......没有......不是,我......我并不记得我剥去了他的脸皮啊......”

胡秉回答得支支吾吾,明明是在否认,可说出来却像是承认了罪行。所以,吴元礼“嘿嘿”冲他冷笑,笑了几声后,便将那把被他藏在床下的刀子扔在他面前,“徐大人已经验过了,这刀子上残留的毛发和尸体上的是一模一样的,听好了,是徐冲徐大人亲自验的,你没什么话好说了吧?你那晚吃多了酒,许多事已经记得不大清楚了,可是这证物不会骗人啊,胡秉,我劝你还是快点招认了吧。”

徐冲的名声如雷贯耳,卯城无人不知,所以在吴元礼这么一说后,胡秉便不再多言一句,任衙役们将自己带走了。

看着他被两个衙役架着出了门,吴元礼呼出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冠,笑道,“这件案子破得倒是容易,不像杨家那起案子,费了那么多天功夫。”

“案子是破了,可是大人,今天徐大人怎么没有跟着一起来呢?我昨天见他好像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知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一个小衙役在在一旁问道。

吴元礼蹙起眉毛,“哦?是吗?难道徐大人的母亲又病了?可是没听他说啊,不过,他昨日将凶器拿给我的时候,确实看起来精神不济,不知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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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邻居

冬天的万物似乎少了些许生机:群山萧索,花木凋零,不见鸟飞,不闻兽鸣,世间万物好像都被封在了一副画中,一副死气沉沉暗灰色的图画。

徐冲斜倚在墙上,一边嚼着烟草一边看母亲编草鞋,细长的眼眸中藏着一抹旁人难以读懂的颜色。

“今天怎么没去衙门?”徐老太太看到徐冲一身便服,放下了手中的活计,一边将扎在衣服上的草根捡下来,一边道,“你一向勤勉,难道今天身体不适,所以告假了?”

徐冲冲母亲一笑,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没事,就是有点累了,府里也没紧迫的案子,就想着歇一天。再说了,我也没有公职,用不着天天守在衙门里。”

“连续几夜听到你发梦话,怎么睡得这般不踏实了?”徐老太太站起身走到儿子身边,伸出手在他额上触了触,“没发热,那是怎么了呢?”

“母亲,你别瞎想了,”徐冲将烟草的残渣吐到地上,“我身体好着呢,就是被梦魇到了。”说到这里,他略顿了一下,目光穿过院门,落在对面那片残垣断瓦上,自语道,“这么多年了,那起案子一直未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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