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是条龙(194)
不知道这一次心脏骤停了多久,看她的样子一定是吓坏了。不过,她真还算不错了,那样慌乱的情形下,还知道不停猛击心脏,为自己急救,果然不是一般的女孩子。只是,呵呵,她也实在太猛了点,胸口恐怕都被她打出内伤来了,个子那么小,力气倒还真不小。
璟华慢慢地坐起来,他终于有了点力气,但也仅仅够他伸出手去抚摸她的脸颊,去帮她理一理凌乱的发丝而已,“沫沫,”他歉意道,“又被我吓到了?”
阿沫点点头,做出一个可怜巴巴的样子。
璟华莞尔,抚摸着她的脸颊,道:“上次沅婆婆做的时候,也有过一次,我怕你担心,就没说。”
“上次也有?”她睁大眼睛,“这不是第一次?”
“嗯,第……第三次了吧。”第一次好像是他封印夸父以后,后来是青澜救了他。
“你玩儿上瘾了是吧!”阿沫当即就怒了,“鳞片撕了一片又一片,心脏停了一次又一次,你当很好玩儿吗?”
“沫沫……”他哑口无言。
她展开手心,举着那片汇聚了充盈灵力的葱翠玉麟,粗声粗气道:“轩辕璟华,你给我听好!这是最后一次,我帮你缝上去,你以后要是敢再弄丢,再给我玩儿假死这种,你看我不好好地修理你!”
她二话不说,用力把他扶起来,让他靠在一沓厚厚的被子上,露出背脊来对着自己,又取过之前就准备好的针和缝线,着手把那片鳞缝上贞鳞的位置。
灵力仍旧在外泄,璟华仍旧危在旦夕,阿沫知道自己不能再耽搁一点时间。不知道为什么,天都快黑了,青澜哥哥他们还没有回来,是什么艰苦的战斗要打整整一天呢?想到这里,她的手竟有些颤抖,莫名其妙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沫沫,”他突然道,“你介意过么?”
“介意什么?”
“我的贞鳞……”他突然间气息紊乱得让人担心,喘息了几下,终于说出来,“我给了别人……并没有,给你。”
她的手滞了一下,片刻后又重新麻利地继续穿针走线,落手很轻,却毫不犹豫,就像在缝一块帕子,丝毫不担心他会疼似的。
她再一次替他擦了擦头上的汗,混不经意道:“璟华,如果我被人了,甚至还有了孩子,你会介意吗?”
璟华的身体猛地一挺,“你说……什么?”
“哎,放轻松点,”阿沫也趁势擦了擦自己鼻尖上不断冒出来的细小汗珠,轻轻拍打他僵直的脊背,“你绷那么紧,我针都戳不进去了!我只是问如果,如果发生那样的事,你会介意,然后不要我吗?”
“当然不会!”璟华闷哼一声,咬牙切齿道,“但我一定会把那人劈成两段!”
“哎,别激动嘛!你这人真是,我不过就说说……”
“说说也不行!”他嘶哑地近乎低吼,刚开始微弱搏动的心脏又开始凌乱地无控制地乱来。
“好吧,”阿沫认输,不得不停下来先安抚他的情绪,“我本来想说我不介意你没有贞鳞,就像我如果被了,你同样不会介意一样。但现在看来我想错了。”
她无奈地耸耸肩,“你看上去挺介意。”
第113章 玉箫
原来做瞎子是这种味道。
青澜想,其实这味道也没想象的那么可怕。
他听见风吹动衣袍簌簌作响,听见暮光抖啸清脆龙吟,听见将士们振奋人心的呐喊,听见姜锡人招招被制节节败退……
他听见了自己的心跳。
失去了光明,反倒听到了自己的内心。
那个自己,不再是谁的私生子忠孝相悖,也不再为爱所困情义两难。他只是自己——
汗血丹青,暮尽沧澜!
是那个跌宕不羁、放纵豁达的热血青年,是那个叱咤疆场、浑身是胆的骁勇将军!
腥热的血从眼角流下,顺着脸颊流进嘴里,他舔了一舔自己血的味道——是热的!
“看好了!”青澜一声大喝,石破惊天,“这才是真正的裂心斩!”
一百零八个枪头,十二处刺向姜锡人头面,十二处刺向他脖颈,十二处刺向他心窝,十二处刺向他胸肺,十二处刺向他肝胆,另有四十八处分别刺向他上下左右四肢。
姜锡人只觉一股沉沉杀气直压而下,铺天盖地所见都是暮光的凛冽寒芒,将他团团围住,透不过气来。他本能地想去寻青澜的眼睛,读他的心,想分辨哪出才是真正的枪头,望向他,这才想起——没有用。
青澜的眼睛只剩两个血洞!
他再读不到青澜的心思!完全不知道他心中是作何想!一阵从未有过的恐惧瞬间浸透全身,像被一桶冰水从头淋下,他本能地要往后躲,却四面八方都已是他的枪影,避无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