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拾遗录【CP完结】(111)

作者:羹一瓢 阅读记录

“我把他送回去了。”若玉抬眼望他又阖了眼说道,“哥,你是不是又去找他了?”

季杏棠颔首,下巴抵在他天灵盖上,“嗯”了一声。

若玉伸手摆弄他襟前的盘花扣,一不小心挑开了两个,摸到了瓷实的肌肤,手指就往里滑了一滑按按他的心口肉,指下流着热忱的血,连同那颗心脏都连着他的指尖律动。“哥,你心里到底怎么想?你的病根哪一个不是因为他遗下的,身上的疤痕哪一个不是他弄上去的,他对你都下得了狠手你还信他是什么好人?你不要再去找他啦。”

若玉现在想起来还有些余悸,血腥参杂着酒腥弥漫了整个隔间,满目的红,他们赤身裸体的相拥在一起,狭窄的浴池里仿佛是一对浴血鸳鸯。季杏棠的手腕搭在池沿上还汩汩的往外渗着鲜血,白啸泓的手腕浸在水里把满缸的水全都染红了。若玉愣怔在门口,眼雾迷梦,他们“死”的像一幅画,如果提名应叫“泣血。”若玉把人捞上来,霎时掉了眼泪,他要发疯了,只见季杏棠身上乌青紫黑暗红没有一块好颜色,他都知道了,他想不到此人是这般丧心病狂。若玉想,如果不是他和穆柯来找遗落的玉佩,季杏棠怕是活不成了,想到这儿他心肝都猛地战栗。

季杏棠温柔地抚了抚他的脊背,感受到了他的颤抖,缓声说,“梓轩,我自幼失怙,他于我亦兄亦父,枕榻之谊发乎于情……我这般告诉你罢,如果有人把他害死了我怕是要跟着受天谴断然是活不成的。”

好似一株双姝,相分相离,却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一花凋则二株萎。

说到这儿,若玉攥紧了季杏棠的襟口颤栗的厉害,季杏棠轻拍上他的手背,却被他猛地甩开,再一摸若玉哭了起来。这个孩子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不知道他藏了多少心思,无论心思纯良还是胸藏城府都是自己教出来的,即使他真的勾结了外人也是人之常情,只是他不能瞒着自己。季杏棠轻轻的给他擦泪,和声问,“哭什么?不是说生胡子就成了男子汉,怎么还这般爱哭?”

若玉紧紧的箍住了他的腰,极力压制住让他想哭的本能,摇着头哽咽起来,“哥,我不要你死、不要,这世上除了和你相依为命,你死了我也活不成。”

此般情谊,心连着心,命连着命。

雷阵雨一停,天穹挂了一弓下弦月。

悲戚了良久,若玉的嗓子烧灼了一样疼,季杏棠起身给他倒了杯水。他的手背上沾了一抹月光,温凉。若玉接过杯子咕嘟两口,随即叫季杏棠躺了回来,抱住他才能心安。

若玉拱了拱脑袋呓语说道,“哥,我一直觉得额娘死了,可是我在监牢里做了一个梦,梦见额娘,她说她没有死还说让我去找她。我在报社工作,搜集了很多王府倒闭的刊报,上面只说女眷流离四散,说不准额娘真的还活着。”若玉有了一个好盼头,他又把奶哥哥搂紧了一分,满怀希冀,“我们的娘。”

季杏棠忽地惊觉,他找得到梓轩,若是福晋没有死他一定也找得到。他也有了希冀,惊喜地把若玉抱紧了,“说不准、说不准真的活着!我这榆木脑袋!”他攥住了若玉的膀子,额头贴着他的脑门,“麻烦你辛苦辛苦调研些当年的资料,我这就派人去找!”

季杏棠像犯了癔症,三更半夜就要往外跑,若玉拦住了他嗤笑,“哥,这么多年也不差这一会儿……再说,若是……岂不是白高兴一场。”

季杏棠不再骚动,轻缓地笑,梓轩还有额娘,真是天好的事。

第47章 同心同德

在战争没有来临之前,一切吵闹和纠葛都是琐碎中的大事。一旦战争开始,除了生死再无大事。

日军悍然炸毁沈阳北郊柳条湖附近的一段南满铁轨,发动蓄谋已久的九一八事变,侵华之心昭然于世。蒋却陷于内战风云,一心与政敌斡旋斗志,无暇顾及外患。1931年9月23日,南京国民政府发布《告全国民众书》有内容如下——严格命令全国军队,对日军避免冲突,对于国民亦一致告诫,务必维持严肃镇静之态度。对日军的不抵抗政策可见一斑。

举国上下群情激奋,各地市民都掀起了空前的抗日救国运动,更要求政府出兵抗击日寇,收复河山。上海的工人学生市民更是不堪落后,每天都有声势浩大游行罢工。然而对于关外的战火没有丝毫的阻遏作用。

日军18日发动侵略事变。

19日下辽宁,当日占领安奉、辽阳、长春二十余城。

20日占奉天。

21日占吉林辽宁。

日军步步紧逼,战火不断扩延,国民党政府依旧奉行不抵抗政策。看样子敌寇就要以摧拉枯朽之势占领东北全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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