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缘，妙不可言。】

苏铃灵：滚。

……

是夜，临睡前，抱着即使是卑微任务人也要有出门度假放风的良好心态，苏铃灵透过手册专门翻了翻桃溪镇的旅游攻略，在迷迷糊糊睡梦中，修为突然断崖似的下跌，识海振聋发聩的水声让她猛然惊醒，心底冰冰凉凉的一片，耳鸣的厉害，自从系统发布第二个任务后，她总是梦见那条河。

星垂平野，潮水涌去，世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风声，柴火的噼啪声。楚煜远远的坐在一边，火光倒映着他冷峻的侧颜轮廓线，他目光流连在手腕一串由黑色的六芒星薄片串成的手链上，在夜色中蕴染着哀伤和落寞。苏铃灵现在这种心底冰凉的感觉也不太好受，她裹了件衣服蹭到楚煜身边，挨着他坐下。

“离我远点。”

“我烤火。”

“非要离我这么近烤？”

“看你一个人守夜辛苦，我陪陪你。”

“不用。”楚煜注意到苏铃灵眼中没什么神采，有一种他说不上来的压抑，“你大半夜的梦游吗？”

“刚刚离你太远了，睡不着。”

楚煜：“……”

能明显感觉到楚煜的身体一下子绷紧，苏铃灵调戏上头，直接抓着他的手，“你手上这串串挺特别啊，之前从来没看你戴过。”

楚煜觉得和苏铃灵一般见识，认真他就输了，他收回看她的目光，也没撤回手，薄唇轻起，“嗯，但是你见过。”

“啊？”

“这是……赤鸢啊。”楚煜冷淡道。

苏铃灵一时惊得说不出话来，刚刚心情的低落全部抛到脑后，“你骗我，赤鸢明明毁了。”

“早和你说了，赤鸢剑是妖族的，只要能找到它的碎片，我就能用妖力重铸它。”

“所以你那几天一直待在大荒山就是为了找残剑碎片？”

“嗯。”楚煜低低应了一声。

可能是今晚被梦境搅得心情实在不佳，心头顿时一股无名火起，苏铃灵甩开楚煜的手，极力压低声音，“为什么非要取赤鸢？当时十二主神都在大荒山布界，你知道你出现在那儿有多危险吗？让你来取赤鸢的人根本就是故意害你，不过是找个借口让你离开碎星湾，方便他借刀杀人罢了。”

楚煜目光闪烁了一下，似乎有点意外于苏铃灵的语气，但很快被更沉的面色替代。

说完苏铃灵就后悔了，她的担心非常多余，他的选择其实和她无关，说到底只是辣鸡系统把他们两个凑了一对，他只是她的支线任务攻略对象而已，苏铃灵本来想着楚煜会沉默下去或者直接冰冷的讽刺她为什么要管他的事，但半晌过后，她听到他轻声说，“只要是哥哥想要的，我都会给他，这是我欠他的。”

苏铃灵在心底叹了口气，兴味索然的在楚煜身边仰躺了下去，望着星空朦朦胧胧的云雾，“如果换做我，不会为任何人而活，我只会为了自己活。”

不管在现世还是异世。

“你倒是洒脱。”楚煜淡淡道。

“可能是我还没有失去过什么。”苏铃灵笑起来，像是冰雪消融后绽放的清莲，“对了，我刚刚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条黑色的龙在黄河水里跃过了龙门，水势汹涌的像涤荡人间的洪水一样，可把我吓坏了。”

“这就是你睡不着的原因？”楚煜看向她，觉得有点好笑，这家伙又跳跃了个话题，这会儿终于肯说实话了。

“是啊，你说这会不会是预知梦，我们会路过蛟龙河不是吗？”

“不会。”楚煜斩钉截铁，目光落在苏铃灵还未散去的清浅笑意上，“蛟龙一千年前就已经死了，现在的蛟龙河里已经没有龙了。”

苏铃灵：“……”

第20章

“……已经死了？”苏铃灵倒吸了口凉气，话都有点说不利索了，那她梦里看到的有黑鳞的巨兽是什么，蛟龙的鬼魂吗！“怎么死的？”

楚煜扫了她一眼，一脸的‘你莫名其妙对蛟这么感兴趣干什么？’，他没心情讲故事，就冷冷的总结了句，“自作孽，不可活。”

“殿下，你就这么惜字如金吗？”苏铃灵翻了个白眼，干脆抬手捂住耳朵，闭上眼，“我还不乐意听了。”好像只有捂住耳朵才能暂时把翻来覆去的潮水声隔绝出去，但好在黏着楚煜，修为下跌的坠落感减缓了很多，迷迷糊糊苏铃灵就睡着了，这一觉睡得又饱又好，第二天直接日晒三竿。

“呀，怎么都不叫我起来？！”阳光穿过层层叠叠的林荫洒下一地碎金，苏铃灵刚醒来头发还乱糟糟的，就看到楚煜已经人模狗样的装逼似的斜靠在她对面的树干上，笑着对她做了一个口型：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