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玉知道劝不动他，索性不再坚持，“我和你一起去。”

江月看着她欣慰一笑，两人却在走到门前时，一道金色的屏障封住了门。江月对这道咒太熟悉了，正是他父亲的手笔。

甚至早就在他离开前，他就已经预料到了江月的做法，屏障上，几个肆意磅礴的大字：给我好好待着养伤，我还没消气呢。

……

前面没有路了，只有一个深潭。

楚煜只想快一点，再快一点，他潜下深潭，冰凉的湖水刺骨，连血液都冻住了，他焦急的找寻着苏铃灵的身影，又怕找到她，从未有过的恐惧漫在心头。暗潮涌动的水下是另一个幽暗的世界，有两块石碑高高耸立。

尽头有一点绿光。

他游过去，一阵暗流涌了过来，汹涌的冲击力裹着他往旁边撞去，后背重重撞到了礁石，他心中疑虑陡生，再一次游过去，再靠近绿光处又被暗流冲了出来，自始至终无法接近那里。

他紧紧握着铃铛……苏铃灵，告诉我你在哪里？

铃铛像是响应了他心中的问话，在他耳边清脆一响。楚煜立刻转身向那个方向游去，拨开海草，出现了一个洞穴，洞口很小，但洞的边缘有被撞击的痕迹，碎石崩裂，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曾试图冲进这个不适合它身躯的地方。

楚煜毫不迟疑立刻躬身游了进去，周身水势更急，已经到了人力无法抵御的程度，他被水一路冲刷，‘哗啦啦’一声，他的身体接触到了坚硬的冰面，竟是被水冲上了岸。

不远处，苏铃灵倒在血泊里，她的身上已经覆了一层很厚的积雪了，不知道已经在这里多久了。

大脑像宕机了一样，楚煜脑海里一片空白，他狼狈的爬起来，差点跪倒，跌跌撞撞的跑过去，心痛的像被撕裂，巨大的恐惧和悲伤包围着他，“苏铃灵，苏铃灵！”他一下子跪倒在苏铃灵身旁，肩头剧烈颤抖起来，一时间甚至不敢碰她，眼前的她就像是即将碎裂的瓷器，或许再有些微的外力，就会万劫不复。他小心翼翼的把苏铃灵抱在怀里，雪簌簌从她身上落下，她浑身被血水染透，呼吸越来越轻，重伤失温的她不知道已经在这里坚持了多久。

对不起。

他从来没有看到过怀中的人这么的苍白无力过，脆弱到好像随时就会消散一样，他抓不住。

他要救她。他现在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他俯下身，眉眼都染上了悲戚，唇轻轻的摩挲在了苏铃灵的唇上，极尽温柔，又极尽凄迷。风雪迷乱了眼，一颗血红色的珠子渡进了苏铃灵的口中，内丹像是有生命力一样，顺着苏铃灵周身的经脉融合到了她的体内。强大的妖力修复了她断裂的经脉，身上的伤痕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泄洪的修为也因为楚煜的靠近一点点回来了。

她很冷。

身上一点温度都没有。

她费力睁开眼睛，视线里好像有他的影子。楚煜温柔的吻恋恋不舍的留在她的唇上。

“楚煜，是你吗？”

“嗯。”他的唇虚虚摩挲着苏铃灵的唇，停在那里休息。

“幸好你来了。”她差一点就放弃了。可是她真的很想很想再见他一面，她不想要来不及道别的离开。在水下，她摆脱了那条恶龙，一路坚持到这里。尽人事，听天命。

“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苏铃灵有点想哭，“你把内丹给我了，你怎么办？”

“我有你就够了。”楚煜轻声笑道，“你替我好好收着它吧，你逃不掉了，被我的气味标记了。”

苏铃灵闭上眼，淡淡的笑容绽放在嘴角，“你怎么还标记势力范围呢？”

楚煜知道苏铃灵在强颜欢笑，她强忍着身体的失温带来的不适感。两个人衣服都湿透了，在冰天雪地下，冷到了骨头里。

这是一条没有回头路的路。

想要离开这里，除非找到另一条路。

但两个人的体力能在这恶劣的气候环境下坚持多久都是未知数。

他抱紧苏铃灵，长尾从身后长出卷在了苏铃灵身上，尖尖的茸耳生了出来，他的身下也浮现出了细密的茸毛，楚煜放任自己的妖身体征显现，将苏铃灵裹紧在自己的茸毛中。

被毛茸茸簇拥的感觉，又温暖又舒服，苏铃灵笑道，“，死了也是一种幸福。”

“不行，得活着，我一定想办法带你出去。”

水下，蛟龙睁开了眼睛。一口吞下了藏在绿光中的匣子。

第49章

随着时间的流逝，内丹的妖力不断修复苏铃灵的内伤，楚煜圈着她，茸毛裹着她，自内而外的温暖感，让她的脸上多了点人气，不再是病态的苍白。她稍微恢复了一点气力后，赶紧把先前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告诉楚煜。